“这是里北台电视,各位全国的乡亲父老们,建丽先给大伙拜个早年!现在在我们眼前的是由浅家企业捐款建设的新学校开发区,现在让我们欢迎无偿捐款的浅道长浅少爷。”
面容姣好的主持人与摄影师将镜头向外移动,那是两排黑衣保镖,一条天长的红地毯铺在路上,撒满玫瑰鲜花。
身披黑色皮大衣的墨镜少年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上红地毯,一身皮大衣上尽是堆金积玉,就连肩头的鹦鹉都被脖子上的金项链压得喘不过来气。
“啊,浅少爷您好,请问您是以个人原因捐献的学校还是……”
“嘘!”浅道长制止了记者,双手轻轻给刚做的头发定型,“你吵到我的头发了。”
“啊……浅少爷真幽默。”
“这不是幽默,这是任性。”
浅道长看了看手腕上镶钻的表,时间刚刚好,只听见汽车奔腾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六七辆宝马停靠在红毯外,一群拎着手提箱的男人走到两排黑衣人身边,将箱子中的钞票撒满红地毯。
浅道长一转身,冲着记者露出自信的笑容:“我都告诉他们了,红地毯得走红钞的,他们还是不懂事,这鲜花能配得上我的鞋吗?”
说罢,他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地毯,伸手一撩,一旁的保镖递来喇叭放在浅道长嘴边。
“好了,这样说话你就不会吵到我的头发了。”
记者与摄影师尴尬一笑,记者继续问道:“那浅少爷,请问您现在除了捐楼捐地以外还有什么打算吗?”
“啊?你说什么?你的声音太小了我耳朵听不见——”浅道长对着喇叭大声说到,吹动的风掀起一片纸钞,同样也吹乱了记者的头发。
“我说——您——除了——捐钱——还有什么——打算——”
“我说了不要那么大声,你吵到我头发了!”
浅道长又扶正自己的发型,他只是声音稍微大一点点就盖过了记者扯着嗓子的话。
记者被憋得脸色铁青,喘着气说:“摄影师这段剪掉……”
这已经是今天浅道长干翻的第五个记者了,他不急不慢上了车,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空气,嫌弃道:“你说这敞篷好是好,但是它露着又不太好,我就想要一个又没顶又有顶的。”
“我这就安排。”身边的保镖说道。
“安排什么?所以说你情商不够!”浅道长歪嘴笑了笑,“你说呀,我现在算不算有钱?”
“当然。”
“不,我现在很穷,我真的太痛苦了!我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呀!”浅道长一掏口袋,掏出一把把银行卡和红钞,“我就是太穷了,所以才会感到孤独。”
“可是少爷……您有钱啊……”
“钱有什么用?嗯?我有女朋友吗?我有儿子吗?我连属于我的家庭都没有!你说我不穷得只剩钱了!”
浅道长摘下墨镜擦了擦,在那副墨镜下还有一副墨镜遮住他的眼睛,这样显得格外滑稽。
“我明白。”
保镖懂了,原来自家少爷是思春了呀,他立马拿出手机安排,却被浅道长伸手打断。
“慢着,我要自己选。”
“嗯?”
第三天,在全球杂志第一的板位,首富之子浅道长公开选妻,不论年龄!不论出生!不论性别!想要报名参选的人只要背着兑换币跟着浅道长的车队一路,最终背最多兑换币的人就可以入赘浅家,并继承一半的家产!当然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利用兑换币十比一兑换现金。
消息传出的当天,整个秦臻市彻底乱套,不管男女老少前往指定地点大肆抢夺堆积如山的兑换币,就连当地黑白两道不少人也参与其中,几乎整个城市就变成了撒币的乐园,人们不顾身份与尊严,疯抢着兑换币,将一捆捆钱币背在身上,在一辆舞台车走入众人视线之时,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从各街道涌入,他们被规定不能使用交通工具,漫天的直升机也记录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实在太多人了,他们将几百条街道堵满,一但有人摔倒,就会有其他人爬上他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簇拥着舞台车,他们已经是掀起的人潮狂怒的海浪,人群扯着同伴爬上高楼,上演着一幕幕血腥的踩踏。
哀嚎被欢呼掩盖,人们兴奋地追逐着浅道长的车,身上的兑换币在空中飞舞,撒在地上,撒在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上。
一身猫王打扮的浅道长走上台车,几个保镖为他保驾护航,他拿出话筒轻咳两声,便开始放声歌唱。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首富之子的出现更是引起轩然大波,车后的人们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推搡着周围的人,拼命追逐高台上的权贵。
不论他们是否有家室,不论他们是否真心,但谁会和钱过不去!
去他妈的朋友家人!去他妈的尊严人格!
这群人疯了,他们在金钱中疯了,在歌声中疯了,在这个世界中疯了!
“我左看右看,我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平民、中产,甚至穿着警察衣服的人挤在一起,他们就像一锅蠕动的肉汤,活着的肉虫,爬过之地留下血腥。
浅写生坐在高楼中看着这一切,他身边的男秘书已经吓掉了眼镜,在垃圾桶边吐了起来。
只有浅写生没有反应,他回想着儿子的改变,回想最近的一切,他这个上下班有时都会坐公交的人即使再有钱也不外露,但是他的儿子不同,自从他的病好了之后就大肆挥霍,甚至到了这种祸国殃民的程度!但是他依旧不准备行动,他要看看……
秦臻市的公立精神病监狱,它的旁边就是浅道长捐款正在建设的精神病院。
几名手持狙击枪的人员站在高台上,警惕地盯着监视范围,但心也不由被远处那荒唐的选妻给吸引。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脚下的石子被轻轻震起,不过即使有人发现了这一处异样,他们也会以为是全市人追逐车子所引起震动。
在地下水道,借着乱糟糟的声音钻通之后,浅道长一铲一铲挖进监狱,他早就收买了这个监狱里的高层,切断了今天所有的摄像头和红外线,为了这个计划,他甚至连白捡的爹都不要了。
他已经逼疯了所有人,更是要逼疯自己!
人总是要逼自己一把的,如果继续在那种安逸的生活中,迷失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个世界也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毁了就毁了吧,反正都是假的!
很显然,在有钱的父亲和母亲妹妹之间,浅道长选择了后者,为此他不惜毁掉这一切来逼迫自己。
外面已经不知道死多少人了,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啊。
“我也不需要回头,我必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