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买手机的么，我很熟的。”
凭一句话，信了，但没完全信。
以为她跟店里的人很熟，实际她把琳琅满目的电子成品当朋友，讲起来头头是道，主动热情插不上话。
叮——
选项一：道“你很烦馁”；获得机车一辆
选项二：道“给爷爬”；获得免经痛体验卡一张
选项三：道“你好棒”；获得敏感度+1
有时候上天堂和下地狱就在一念之间，哲学上讲一件事都有特殊性跟普遍性。
苏辰既非圣母，也非恶徒，伸手不打笑脸人，想想还是算了，怎么能折含苞待放的鲜花。
“你好棒，这么小年纪懂得真多。”苏辰心道敏感度是什么鬼。
秦灵忽然止住了，多少听出一些不耐烦的声调，发现确实做过头了。
“对不起。”
苏辰呼出一口长长浊气，就说吧，女孩成熟的比较早，感性偶尔胜过理性。
“没关系，那如果直播画画要用两部手机，哪款性价比最高。”
年纪轻轻背负五十万债款，好在年轻有资本，苏辰相信，省吃俭用四十岁之前绝对能还清。
至于后续直播账号开通的相关事宜，找房东大婶帮忙就好了。
秦灵的惊奇像发现新大陆，脸上的颜色愈发精彩。
“你会画画？”
“高中是艺术生。”
“那大学呢？”
“综合大学保送，偶尔练一练。”
秦灵眼中放光：“姐姐，那你一定是学霸喽。”
“谈不上学习好。”苏辰意不在此，又道：“这两个怎么样，看着不错。”
“既然直播，直接买分屏器不就好了。”
“家里太小放不下。”
实话实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装面子苏辰才不要。
秦灵的浓浓疑惑写在脸上，她全身的衣服至少十万出头，家小是什么概念，不能开赛车么。
购买过程顺利无误，下一步直奔数位板专卖。
直到中午，找到一家商城内部的火锅店，一个问题苏辰早就想问了。
尽管明白年轻人的交流之道，不该打听个人私事。
“还没问你，今年几岁？”
“十八，成年了。”
苏辰算了算，问道：“十八岁应该上高三，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放假了么。”
秦灵咬着果汁吸管，恹恹低下头：“没意思，不想去。”
苏辰想也不想道：“行吧，等会儿先吃饭，吃饱了下午有的忙。”
点到即止，何况萍水相逢，换个讨厌的家伙苏辰都懒得问半句。
……
任何人被戳到痛处，哪怕轻轻的一下，尴尬是或多或少，恨不得赶紧走，以免再被提问。
这是苏辰的考量，一个成年人的思考，拒绝不会挂在嘴上，除非对方很过分，真的惹生气了，做好了断绝交集的准备。
反观秦灵，像一拳打在自己的胸上，力道消去九成九，她偏偏没心没肺的跟在后面，猜不透她到底明白还是不明白。
“你不回家么。”苏辰停下转身。
秦灵一边鼓起的腮帮子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不想深入讨论。
“离家出走了？还是跟你家人闹别扭了。”苏辰又问。
“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秦灵一改愁眉，走上前道：“要不去你家谈吧，在这里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辰欲言又止，现在的小孩太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和陌生人聊的火热就算了，还要跟人回家。
真的叔可忍，婶不可忍。
她要是自己的孩子，必须绑起来吊风扇上抡圆打，开五档。
“那你是不是要给父母打个电话。”
“他们，他们在国外，我一个人生活。”
谎言的味道。
不知从何时起，敏锐的感官是苏辰过往不曾体验过的，跟敏感度无关。
今早房东来到门前，未敲门，莫名其妙就知道了。
还有秦灵，神秘的感觉，告知她就在身后一路尾随。
回过头思忖一番，好像也就这样，再无别的值得关注。
“我家很小，你要是还想聊，前面有家咖啡厅，不然就过去坐坐。”
“啊呀，咖啡可苦了，我喜欢喝热水聊天。”
她挤了上来，手臂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紧贴两颗扁平无奇的土豆雷。
成年了还这样，大概率没救了。
苏辰质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能坏到哪去，不能把我卖了吧。”
“有可能。”
“如果把我卖了能给你带来快乐，那就走吧，虽然我什么也不会，十岁才不尿床，价钱可以商量。”
苏辰无言以对，生气不至于，再怎么说也是个拥有再半个月就二十六年阅历的人，跟小孩计较算什么本事。
趁着时间还早，今天凉快，领略一下风土人情很有必要。
看不出来，她有那么点神经大条，对附近倒十分熟悉，有关门店卖假货、价便宜、性价比的分布介绍信手拈来。
往往一座城市的布局大差不差，卖假货的聚堆且理直气壮，便宜货杂乱不堪抱团取暖，真正的好东西则低调不言。
半天下来，拎了大包小包的水果，苏辰发誓，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大海更没吃过手里这样的新鲜果蔬。
这也算一种本事，不去当导游可惜了，丁点不怕生，多少带些社恐。
临近日暮，云霞遍布，街口起了薄雾，槐树下坐了一排橘红色的老头、老太太。
秦灵第一次进入中学课本的一篇著名散文描写的地方，数年过去城市经济飞跃前三，此番景象却一成不变。
走进狭窄楼道，闻见潮湿发霉的味道，难以适应。
秦灵到现在还记得中考语文的一道试题，让回答作者为什么要对气味特别描述。
恨啊，早几年过来一趟，就能指着出题老师的鼻子骂，那是特别描述么，分明是作者口嗨，差直白的一句“握艹，臭yue了”。
“天还早，你现在回去来得及。”
“我小时候不听话，我爸就送我去养猪，那里的环境差很多，如果不是中途叫人把我带回去，我应该已经成为劁猪高手了。”
苏辰选择了闭嘴，有那么一种人，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悍，自带天赋学什么都快。
这下遇上硬茬子了，希望她早早感觉到无趣自己离开吧，等到天黑留下过夜可就不妙了。
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自乘车，作为一个大人苏辰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