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正好遇到房东，水果就是给她买的，几个来回的推脱眉开眼笑，关系打点好了有事不愁。
秦灵进门走两步把房间转了个遍，从任何角度欣赏都比不过家里的卫生间。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小时候驴棚都睡过，隔壁就是猪圈。
“要我帮你么。”
“不用，明天再弄。”苏辰端着一杯水，问道：“说一说你的不情之请吧，我的情况如你所见，借钱肯定帮不上，我还欠一屁股债。”
“欠债？”
苏辰一愣：“别误会，女的。”
秦灵坐在床上摇头道：“我要说的可能对你还钱有帮助。”
“什么帮助。”
“角色扮演你知道么，cosplay。”
“然后呢。”
“我想找你出双人，今天早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非你莫属。”
苏辰表情为难，耸肩道：“你这就难为我了，我要工作的啊，哪有时间玩。”
“不是玩。”秦灵解释道：“商演，有钱赚。”
提钱苏辰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想法。
功利谈不上，生活所迫，虽然枭看起来不在乎那一点钱的样子，苏辰有苏辰的原则。
“细说听听。”
秦灵不客气的脱掉鞋子，拉过被子盖到身上，顺势躺下，过程自然像回到自己家。
“我以人格保证，你只要出一次大型活动绝对能火，不是要直播的嘛，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报上名字改一个同样的画师ID，找个人稍微做一下宣发，还不是出道即巅峰，月入百万不是梦，登上全球富人榜指日可待。”
月入百万？
富佬……不，富婆。
苏辰心里发怵，听起来逻辑通顺好像可行欸。
人缺什么会想要什么，曾经不只一次的幻想，何时才能过吃麻辣烫不用精掐细算的日子。
有一百万还吃毛线麻辣烫，买糖三角专嘬糖吃。
苏辰收起不切实际的想象，真要那么轻松哪还有疾苦，她小孩懂什么，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
“行了行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还不如谈点实际的，呐，接一场商演多少钱。”
秦灵翻身侧躺，摸出手机边道：“一般来说三百、五百不等，有才艺两千、三千左右。”
“那你呢，一场多少钱。”
“没钱。”
苏辰额头挂满黑线，搁我俩玩儿呢，真想拿刀把她头劈开，到底看看脑仁是金子做的，还是脑浆有疙瘩能洗出来金粒子。
正常人编不出月入百万的谎话，昧良心。
“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就是靠点谱。”
关系在无形中拉近，不到一天，一切水到渠成，苏辰感到不可思议，又说不上来的奇怪。
“钱多少也是跟经验、时间和粉丝量有关的，我因为上学没有太多空闲，不过我有渠道和朋友，找活动容易，跟着混就行了。”
世上哪有纯粹的黑与白，大概是种朦胧的灰色，混，也不失为取财有道，前提要成功不被发现。
苏辰深谙其中道理，呼出粗重鼻息：“不要眼高手低啊，一步一个脚印心里踏实。”
“喏，这就是我想找你出的双人。”秦灵翻出手机照片。
一张游戏截图，水印标明出处，一款橘子向MMO RPG大型多人联机式GALGAME。
苏辰满眼迷惑，像极了拼凑缝合怪，指不定脚下世界的游戏业发达呢。
“照片里的这两个人是干嘛的。”
“妈妈和女儿。”
房间的静谧诞生一丝微妙。
“……”
“女儿是捡来的，妈妈有过失败恋情，剧情清新老少皆宜，今年人气榜前二十的一对修女角色。”
恍似一把刀刺中苏辰心窝，该说本色出演么，为什么要有失败恋情的设定。
“所以你就认准了我。”
“剧情里妈妈的所有设定跟你完全匹配，真的，出过这一对双人角色的都非常差劲，我们一定可以。”
陌生的行业总伴随风险，一失足成千古恨，把手头的事情做安稳是当务之急。
苏辰倒吸一口凉气，她还真不客气。
“可不可以我不知道，你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不回去。”秦灵翻向另一边，嘟囔道：“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我要睡觉了。”
苏辰泄了气，有气也无处撒。
关系是隐隐约约近了一步，但没好到扔出去，惹邻居笑话。
“真该说你心大么，你爸妈报警我可不管。”
“他不管我。”
苏辰怔色些许，小姑娘的后脑勺对着自己，不哭不闹不玩手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不耐烦消散一空，无奈取而代之。
苏辰抓的头发乱糟糟，随后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让她冷静冷静吧。
空间狭小，墙上黑斑连点成片，昏黄白炽灯亮着有气无力的光。
莲蓬头里的凉水冲出细小缝隙，一落千尺，长天一线，冲刷苏辰肩膀，手臂环抱前胸，深邃的事业线聚满冷水，无数气泡攀附莹白肌肤。
究竟是个怎样的家庭情况，孩子逃学失踪不回家，宁愿跟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走，家长方面肯定赖不掉的责任。
幸亏遇到的自己，换一个兴许腰子不保，拆开卖就值钱了。
还是那句话，就这样赶她离开，苏辰不放心。
没错，万一路上出事，警察找过来，一查黑户，剩下的走流程不用多说了。
五分钟，苏辰洗完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她依然一声不吭的躺在那里。
轮到苏辰尴尬了。
“先去洗个澡吧，一会儿没热水了。”
片区有一个公共澡堂，烧煤炉的，另交钱用热水，仅限晚上九点到十点的间断。
苏辰自出来打拼，什么恶劣环境都见过，希望她尽早厌烦吧。
许久得不到秦灵回应，传来微弱鼻息，格外安静。
苏辰遂放弃了想法：“唉，这算怎么回事。”
一张床，一床被子，一个人刚好，天有不测风云让人给理直气壮的占了，不能睡床底吧。
临拖鞋苏辰犹豫了，恰好手机来了新消息，大明星的主动招呼。
澹台曦：睡了吗？
苏辰：还没。
澹台曦：你在黎河市吧。
苏辰：没错。
澹台曦：出来喝一杯？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