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高校的笨蛋
第十四章:惨剧的开始
夜幕降临群星还未闪烁之际,埃尔微简单用过晚餐之后便乘车离开了皇宫,马车上皇家御用的簇旗被摘了下来,随行的只有埃尔微的贴身侍从,这样看上去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车辆,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莫德尔和麦格尔临行之际曾经告诉她,若有紧急情况拉尔德可堪重任。
埃尔微知道能够得到他们二位如此评价的人一定是有些能力的,并且她本人对拉尔德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是“都署部”的现任总领并以精明干练著称,曾是自己父皇的御前护卫,曾多次执行过特殊任务,对于“羽三”这件事情,他多少应该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样想着,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宅邸前。
埃尔微走下马车,身影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中,在佣人的通报过后,宅邸的大门中一个宽大的身影一路小跑过来。
“参见殿下。”来人弯腰行礼。抬起头来一双闪烁着锐气的眼睛如猎鹰般,高大健硕的身子给人一种气场上的压迫感,脸颊上皱起的细纹不是给人一种衰老感,而是一种年岁流逝沉后淀下来的睿智。
“免礼了——”埃尔微摆摆手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属下明白,殿下里面请,”他说着让出了大门,随后跟门口的守卫吩咐道:“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去巡查了。”
“是!”
拉尔德没有多说什么,快步跟上了小公主来到了客厅。
佣人奉上茶水之后便全部离开,客厅中只留下了埃尔微带来的三位护卫,她挥挥手几人也相继离开了房间在门口待命。
埃尔微坐在了沙发上环顾着简单装饰的客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是一位掌管整个王城防务大臣的家,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桌子另一边还未动的晚饭上。
“还没吃饭呢。”她说。
“失礼了殿下。”
说着,正要上前收拾,但埃尔微却出声阻止了他。
“别动了,就坐在那里吃你的吧,不过说起来晚饭还真是简单的,几个小菜就对付了。”
“回殿下,臣下一直都是这样。”
“嗯。”埃尔微点点头,解开了身上的斗篷,拉尔德刚想上前接过,埃尔微则是对其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将其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你坐下吃饭了,一会儿凉了可就浪费了。”
拉尔德颇感为难地侍立在一旁,埃尔微则是端起了红茶品尝一口,看着仍呆在原地无动于衷的他,再次招呼其坐下吃饭,拉尔德无奈只能照做,并且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地小口咀嚼着。
“嗯——”似乎是赞叹红茶,埃尔微发出了一声长音,拉尔德即刻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这茶不错,是老南区的艾斯兰品种吧。”
“回殿下,正是老南区的艾斯兰,是今年的新茶。”
“嗯,不错。”埃尔微点点头,又喝了几口略带随意地口吻问道:“算起来,你为帝国服务也就三十多年的时光了吧。”
“回殿下,已是四十年光景了。”
“这样啊……已经四十年了,说起来当年你在父皇身边的时候,埃尔微还不及您的腰高,我记得当时还缠着您要抱抱呢,这些年真是辛苦了。”埃尔微露出怀念的笑容看着拉尔德。
“不敢当我的公主殿下,先代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并且为帝国尽忠是我等分内之责,谈不上什么辛苦。”
“四十年了……你真是老了啊。”
“是啊殿下,是该请辞的时候了,等臣下处理完手头的事物就向殿下递交请辞文书,届时还请殿下能务必批准。”
“请辞?你误会了拉尔德,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埃尔微笑着摇头说道:“你是帝国的利刃还没人能取代你,我只是想说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是上了些年纪,今天发生的事情你都清楚,皇兄不在现在整个帝国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不过好在有你这样的忠臣在,所以我希望有什么事情你要全力帮助我。”
“臣下定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嗯,你坐下吃你的饭,我这次来就是想询问你一些职责上的事情,说起来如果要抓什么人的话,都需要你‘都署部’签字确认吧?”
埃尔微看似随意地询问着,眼神却突然认真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红茶中自己的倒影,拉尔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来望着盯着茶杯的小殿下,此刻的他隐约知道了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方才说的那么简单。
“殿下是指——当然王都的一些罪犯和不法之徒的抓捕都是由‘都署部’,也就是臣下签字,不过一些特殊人员,比如宫中传唤的人则是不需要,只是由‘都署部’二科协助传唤。”
“那如果一些黑魔法师呢?”她问道,眼睛仍然盯着手中随意晃动的茶杯。
“黑魔法师?那就需要相关的抓捕条令,上面需要莫德尔大人的签字,然后是臣下的签字,随后由魔法部协同抓捕,当然上面也会有萝拉大人的签字。”
拉尔德如汇报工作般将抓捕流程说了出来,并且眼睛一直看着埃尔微,但是对方似乎并不为所动。
“不过每一次的抓捕,都需要将相关资料上报审批,也就是每次的行动都需要皇帝陛下审批,如果陛下对抓捕有疑惑将会将整个事件打回重审。”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也就是说,不管任何抓捕,你这边都会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签字的?”
“是这样,殿下。”他答道。
“嗯,这样就清楚了,正好我要问你一件事,今天你这里有没有抓一位名叫‘羽三’的魔法学徒?”
“没有,殿下。”
“这么确定?”
“是的殿下,因为今天没有任何抓捕任务。”
埃尔微没有说话,而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不是要离去,因为她并没有拿起斗篷,而是绕着沙发踱步。
“可是我听说,他似乎被帝国的人带走了。”
“不可能的事情,每一次抓捕条令都是由我亲自审核签署,而今天我未曾签署过一张抓捕条令。”
“也是啊,我也在想您不会瞒着上面做什么事情,但是据我调查,那个名叫‘羽三’的魔法学徒确实被人带走了,对于这件事情我第一时间想道的就是找您商谈一下。”她说着再次转回了沙发前,坐下来带着一副思索的面容看着拉尔德。
“会不会是有人,没有经过你和我,抓什么人?”
被这么一说,拉尔德却突然陷入了思索,随后立即从门外招呼一名下人进来。
“马上让戴恩过来见我,跟他说我只给他半刻时,如果没来到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他的‘请辞文书’!”
埃尔微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再次端起了那杯红茶一边品尝一边等待着。
没有多长时间,大概在佣人给她续上第二杯茶水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仓促的问候声:“拉尔德大人在里面吗?”
“是戴恩吗,进来吧。”
声音落下,一位外貌非常精神干练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正是上午长者会议中那位监管皇城出入的人。
“拉尔德大人——公主殿下您也……殿下贵安!”
“免礼了。”
“殿下,不知您宣召臣下来有什么事情?”
“不是我找你,是拉尔德。”
“戴恩,今天二科有什么行动吗?”
“二科?回大人,没有行动,请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你想清楚,任何人员都没有调动吗?”
“当然!拉尔德大人,人员的调动需要您的签署令。”
“那我再问你,今天有什么人武装人员出入外宫吗?”
“回大人,没有——不过大人!今天属下接到了两条至高保密协令。”
“两条!一条是莫德尔和贝莉耶尔几位大人的这我清楚,另一条是谁的!”
“另一条是……”
面对吞吞吐吐的戴恩,埃尔微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一声脆响短促锐利地回响在拉尔德的耳旁。
“说!”面对手下的犹豫,他有些怒不可遏地砸在了桌子上。
一些事情已开始逐渐明了。
“回大人,另一条保密条令来自‘御卫队’埃布尔大人。”
“皇兄的亲卫队!”
这次轮到埃尔微震惊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但是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惊讶,毕竟能够瞒过众多眼线并且不被都署部阻拦,也就只有皇帝的亲卫队能够办得到了。
“那个叫埃布尔的是什么样的人?”埃尔微冷静下来询问道。
“殿下,不知道您曾经听说过蕾吉娜这个人吗?”
“倒是有所耳闻,我记得她曾经是魔法部的,后来才在学院任教的。”
“嗯,正如您所知,她曾经是魔法部审讯科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经由她审讯都会乖乖开口,那个埃布尔曾经就是她的后辈受过她的指点,但和蕾吉娜不同的是,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那个叫羽三的人是您的朋友的话……不过不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要由御卫队亲自抓捕?”
“他,是精灵。”她看着拉尔德淡淡地说道,但没曾想到对方听到那两个字之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的面容。
“难道……陛下还在进行曾经的那个研究!”
……
入夜了,天空已被变成一片漆黑,是那种死亡一样的漆黑,即使皓月和群星也无法将其撕破,像是有意配合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样,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不详的气息。
学院中,言武面容憔悴地静守在艾琳娜的床前,她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孩子,即使从早晨开始就感觉不舒服,但还是忍住没有告诉言武,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正在为别的事情忙碌着,她不想让他分心,所以强忍着痛苦昏睡过去一直到现在。
“艾琳娜……”
他紧握住妹妹的小手将其放在脸颊边,并极力克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动地睁开迷茫的双眼望着陌生的周围,右手边传来的是暖暖的有些湿润的感觉,转头望去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带着强忍的兴奋之情,眼角挂着泪水望着自己。
是他在哭吗?
她想道。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我也感觉非常难受?
为什么?好痛?
为什么?
“你……是谁?”她开口询问道,但自己的心脏仿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里好痛。
她想道。
……
阿凡纳贡,迷失心智的人类皇帝凝望着那一团黑色物质,正如“死神的玩具”一样。
它是本初之力——大陆上一切运行最基础的能量,也是最贪婪的巨兽。它能够吞噬周围的一切,群星和皓月在这里已经看不见任何踪影,人类在靠近它的一瞬间便已不具备思考的能力,它吞噬掉了他们残存的最后一点心智,向他们发出无法抗拒的诱惑。并且就在刚才他们破坏掉了贝阿朵莉丝囚禁它的最后一道枷锁。
这个世界没有地狱,他们自己却挖出了一个深邃恐怖的地狱。
拥有——
一切……
得到这个,
可以拥有。
任何。
“死神的低语声”中,所有人用出了自己的方式企图将其它有,魔法,炼金术,魔法石,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甚至最原始的拥入怀中……
在那一刻,本初之力溃散开来,黑色的死亡之海涨潮了!一波接着一波向着大地,天空,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所到之处都染成了死亡一样的黑色,将整个阿凡纳贡染成了比这夜色还要害眼的漆黑,没入黑潮中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即使骸骨也没能留下来,全部转化成了次级能量,短暂时间过后失去了活性变成了没用的废渣,不!连渣也不会剩下,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
海面上,精灵族众全部聚集在了甲板上,死亡的气息已经刺鼻到无法让她们呼吸。
“死亡开始了。”雪之精灵说。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吗?”火之精灵说。
“不,我想一开始我们就无法阻止惨剧的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延缓这场灾难,给次生子民见到明日光辉的时间,如果明日的太阳还能够照常升起的话。”水之精灵说道。
“歌唱吧!我的族人们!即使群星黯淡,月亮昏暗,但是为了延缓死亡的蔓延,歌唱吧!”
说完,众精灵以高等精灵语吟唱出了她们的叹歌:
AH……
神远去的阿尔达尼,
失去赐福的彼岸。
死亡收割了一切,
携着生命走向灰色步入黑暗。
AH……可悲,可怜,可哀。
彷徨的次生子女,
泪水哀歌何处倾泻?
无助与绝望交织,
锁住一切希望和新生。
AH……由谁?谁来?谁能?
必死凡人的终果?
短暂残存的星火。
AH……
驱散灰色气息碾灭死亡气焰,
神的子民精灵来守护!
黑暗中闪耀的微光啊!
AH……聆听者,歌语者,赐福者;
我们给予大地歌语,
聆听悲伤与疲惫,
生命绽放,
微星放光,
歌语着(者)渡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