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个声音在房间响起,小小的猫咪在床上轻轻踩踏,走过如山川般的玩偶堆与溪流绢布,停留在一人的指边。倒刺舔的这位少女指间酥麻不适,湿热的感觉把她从梦中拉醒。
“可乐饼,你的口水总是很臭。”
我不满地抱怨,腿踢开了一窝衣物。它也太杂乱了,散落的衣物“刷拉刷拉”地顺着轨迹滑行,猫咪被这行为吓了一跳,一跃下床钻进了床底的安全屋。
而我被这家伙打扰后没了什么睡意,眼皮虽然沉重但脑子里已经不想再睡回笼觉了。简单起床换上了昨日的衣服。嗅了嗅没有什么汗味,还能穿。
今天休息日,教会那边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算是有时间放松放松了。想到这里精神渐渐回来了,哼哼着轻松的小曲将自己收拾收拾好,照着卫浴的镜子,颇有满意自己今天的发型。
“今天是镇子里难得的两位新人连结,作为司仪可不能没有点仪态啊。”笑嘻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夸赞自己还不错的手艺,忍不住臭屁了几分钟后想起自己作为邀约司仪的事情。
衣柜中能称得上体面的衣服很少,这多少让我心里有点点不甘的想法。
“要是这样早知道就多买几件有用的了。”嘟囔两句,除了修女服和日常的宽松款,只剩两件还看得过去的礼服,我记得这似乎是参加他的聚会准备来着,那时还出了些洋相。
“呵呵~可不要怪我呀!奥托。”
镜中一袭礼服端庄典雅,洁白的布料衬托出这身主人的无暇、美丽,若不染纤尘。如果没有感到一丝挤肉的话。
“怎么会这样!”
房门关上了,音韵缓缓地飘荡着。杂乱的床上蹦跳出一只毛绒绒,张大着嘴哈欠后慢慢蜷缩起来,鼾声跟着人声传走了。
——
“小姑娘,打扮的这么好看,是不是镇子里有什么活动啊?”
“唔唔…,不是的婆婆,今天没有活动,但是有一对新人有喜。我呢,就是做为见证人啦。”早夕店的婆婆向我打打招呼,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上去饱经沧桑。将最后的包子塞入嘴中后鼓囊嘴回复着。
“什么?杏仁有…什么?”
婆婆又有些耳背了,看来又得要再上山一趟了。
“新人,新人;就是有人要结婚了!”我加大了些音量,我知道不这样的话婆婆是听不见的,“我是那个见证人,宣布的那个。”
“结婚,好啊……。我也真想去看看啊,当年我那老伴也是这样……”婆婆脸上浮现了些笑容,想起了她许多年前的时光,和蔼地笑着。
“诶婆婆,行啦我都听你说了好多回了,这次就放过我行不行~?”我打趣地说着,手中的饮品一口气吸光后拍拍肚皮,打上一个饱嗝。看来万事都有原因,就比如为什么衣服会撑大了一点点。
“嘿!你这小姑娘,要注重一点自己的仪容仪表,女孩子家的要文雅一点才行。”
“知道啦知道啦,婆婆我赶时间!”
洁白无暇的礼堂,白鸟起舞,枝叶在蓝天自在飘荡,垂落在地。
红毯上走过一对手牵手的人,在众多目光中跨过分坎,站上象征爱情纯白的礼台上。他们眼中除了彼此再无事物,在那一刻好似周围安静下来,即便周遭人群嘈杂,用着声音祝贺他们。
我看着这一切,由衷感到开心,和一丝羡慕。在新婚的二人交换戒指前,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也会有美好的事物存在。
“那么,请新郎为你的新娘戴上戒指吧!”
新郎朝我这看了看,眼神坚定。将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静静躺在掌心的戒指盒被打开,晶莹的戒指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被缓缓移到新娘的无名指上。
“你可以拥吻她了,新郎。”
仪式结束后,人群也慢慢褪去,礼堂中逐渐只剩我一人在木椅上,紧绷的心情也在此刻松懈下来了。毫不夸张在台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连同着新人都在不停地怦怦跳。
“明明我又不是结婚的人,为什么我会跟着一起紧张呢?”
我不禁疑问,不过说到底我是不是真的合适做司仪呢?刚才没有什么有失形象的动作吧,可不要再丢脸了。
拍拍礼服上掉落的食物碎屑,稍稍在木椅上歇息。难得的宁静,礼堂一个人都没有的感觉还不赖。这种整个区域都属于自己的私密,装饰的华丽,神圣。即便不是神职人员,也会被这种莫名的气氛熏染,心里也会慢慢平静下来。
“卡莲,我就知道你在这。”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出,那是从大门方向来的,主人也是老相识了,我的青梅竹马,奥托。
“你怎么有雅兴来光顾这个地方了,教会那边已经没事了吗?”
我饶有兴趣地回过头,趴在椅背上侧着头看着面前这位帅气的男人。
“嗯,已经没事了。还允许我多放了两天假,说我最近工作太忙碌了,要找个机会好好休息才是,”奥托故作玄虚地说着,还是那样一脸的臭屁:“明明我百般推辞,但你也知道那些老头总是那样固执。”
“我才不信,也许是你百般恳求,又或者打个漂亮的场面话吧。其实心里早就开心得不得了了。”我没什么好气,因为我早就知道这家伙跟那几个老头是什么对付了。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是知道的。”
“唉,卡莲。你总是不会给我一些颜面,我也很郁闷啊。”奥托像被揭开伤疤似的一下装的可怜巴巴,在我看来只是又套了一层伪装。
“得了吧你。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直球的发言果然很有效果,奥托总是被我卡住肚子里的坏水,他一脸黑线支支吾吾地半天,想说什么却又不看着我的眼睛。
“今天的婚礼主持的还合你心意?我猜那些人肯定被你的气场镇住了吧。”
“嗯哼,还行。”
“特席修女都来做司仪,恐怕那对新人都感到荣幸。”
“也就那么一回事,一般。”我随意敷衍着他找不着北的问答。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有话直说,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支支吾吾的。”
“卡莲……”他不敢回驳,只是一遍遍深吸着气,手中的教书握的稍紧一些。 “明天我想约你出来,去贝尔街,有时间吗?”
“啊…那个啊,可以啊我没什么事。”我看着他支吾憋出来的话,心底小小窃喜一下,原来这家伙这么有意思啊。“我也想去逛逛街,正好没什么衣服穿了。”
“当然,可以由大发明家来付款吗?”
“哈,那是自然。不过就是,”奥托表情变化的挺快,一丝不解表现在他脸上。“卡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利用别人了?”
“那得看是跟谁学的了。”
礼堂两个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位神父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侃侃聊着琐碎的事情。地面有着礼花的碎屑,从光照射下一面面反射着两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