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老房子被晨风吹的吱呀作响。太阳悄然从远方的地平线露头,乘着山阶慢慢爬起。
房内冒着蒸汽的水壶嘀鸣,炉火在旺盛地烧着。
安静的气氛,像是有人来过,打理着这块地方。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地电子声闯入了这片森林,是电话在桌角旁大声倾诉。
“嗯,是我。”
奥托接起话筒,满眼愧疚,嗡动着嘴唇跟电话的另一头说着什么。在欺骗自己么,一次又一次的,将借口摆在面前,用遗憾来洗脱自己。他总是一直这样,又或许并不是这样。
“抱歉,这次也没办法赴约了。”
你看,他的神色总是那么的令人怜惜,每当露出这种微笑时他总是在做着抉择。在人生的分岔口中幻想着有一条笔直无前、没有代价的捷径,在选择与被选择中希望有个善良的家伙替他做出选择。
“没错,你也知道他们总是那么的麻烦。”他苦笑着说道,明明谁都不惧的他,敢于直面教会的他,敢于争分权力的他,总是在某个人、某件事、与某个关系密切的存在低下自己狮鹫的雄翅与尖牙。
世上有的丑角多如瀚海,每个人都是这舞台的一枚牵线台偶,就连我也不例外。在一次次唱戏中耗尽自己的体力,花费自己的灵魂,消磨自己的耐心。枷锁,镣铐,身上背负的责任,他们总是一无所知,迫使对方会基于自己的地位而被迫卑躬屈膝。
“再见。”
电话断了,他还将话筒搁置在耳边。
思考着什么呢,又或是懊悔,愧疚,谁又会想知道戏角想的什么,真是做着天大的笑话。
“你该走了。”
被阳光分割出交界的楼梯,从不被阳光照射的上方下来一位老者。慈祥地眉目眯笑着,看不出他有多少心思,脸上祥和一片,用那朽木雕枯地声音缓缓说道。
“不劳烦您提醒,车很快就到。倒是您多注意身体,近日湿冷,楼梯总会有些水渍,下楼的步伐不宜太大。”
他只是轻轻地放下话筒,平静地盖合上属于他原本的插槽。
“多谢提醒,另外替我向她问好……。”
老者坐在了躺椅上,身体随着木椅摆动晃悠,目送他的离去。
贝尔街,早晨。
街上意外的冷清,过路行人也少的很。
店铺开而又关,关而又开,布告张贴在铁锈门上到处都是。好像这已经是第几回了,我数不清了。
吹来的风夹杂着寒意,我不禁抖了个哆嗦。
我应该也猜到了其实多半是这个结果,毕竟都是这样收场不是么。我只是顺便过来,因为即便没有他也得去那个地方。
“不知道还在吗?也许也一样都闭门整装了吧。”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把帽檐压的较低,在贝尔街的小路穿横。脑海里的印象随着眼帘看到的街景产生些许违和,记忆并没有很管用。它总会出点差错,如实物不一、模糊不清、颠倒本末,即便是区域相像却总是产生不一样的状况。
“也已经走了么……可惜我还非常喜欢那家店的衣服。”有些丧气,视线上移了一点,眺望这条排列整齐的高楼,奇特的造型、滑稽的布局,明明十分具有艺术感,现在也只剩风“啪嗒啪嗒”地随意吹动窗户,真是够冷的。
安静的商场,无法运作的电梯,地上随意被搁置的物件和商品。
整个大楼仿佛被静止了般,好像从没有过任何变化,在那之前就是这副样子。
一个身影从楼层翻越了下来,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是属狸猫吗?还是蝙蝠?从外面自由的高天飞入还是矫健攀爬墙檐的缝隙……。
她四处地张望,好像一只偷鸡的黄鼠狼,她四处寻找着躲藏,从壁柱到区间,从桌下到墙后。她的速度很快,像熟练的猎手;她张望着发现这里空无一人,瞧~她开始慢慢放松下来了。
她大步迈过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她穿过弯弯曲曲的廊道;她旋转着自己的肢腰像个兴奋的孩子,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耍着自己的天性。
她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下来,也许她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铁栅门被慢慢地推开,“吱吱”地钢铁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这个空荡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她推开了大门,还是像从前那样开心地打量着里面的商品,随后在一件件的替换中悄然带走了一些东西。
真有意思,积满灰的桌台早就无人打理了吧,但总是有刺眼的东西在闪烁,她难道就没想到早就没人会处理这些泛着白光的货币么。
你还是那么天真,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