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国度毁灭了,毁灭于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少女茫然地看着火海,想着。
她被人带走了。
她来到了一个地方,人们称它为地狱。
她身上的锁链被牢牢栓死,让她很不舒服。
她看见一批人进来,又一批人出去,来回往复。
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她无法与任何人交流,只剩下视觉的她被封印了一切感官,除了眼前的黑暗的房间和时不时被带进带出的人,她感受不到一切。
她不需要食物也能存活,维生器械和锁链一样将她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唯有的活动就是可以将头转十度左右,或者眨眨眼。
她遗忘了任何事情,包括名字。
她眼中的唯一明亮的色彩,就是那团火海。
她被遗忘了,永远遗忘在了黑暗中。
她感到无比绝望,深深的无力和恐惧笼罩在心头。
过了多久?是几分钟?还是几天?又或是几十年?在不停的重复中,留给她的只有空虚。
唯一变化的就是,进出的人们。
她有时候也想,什么时候她也能和出去的人一样,出去了就不再回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于,连眼泪都挤不下来,除了动动眼皮和转转头。
那些机械在她眼中,犹如一摊恶魔的藤蔓,一点点的束缚着她。
意志只会磨损,而不会消亡,在维生设备的支持下,她不会死亡,但灵魂的磨损永无止息。
她想要挣脱,她开始恨,恨给她生命的世界,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开始在心中求饶,希望有神的存在能拯救她,或者哪怕杀死她也好。
可是没有回应。
不知多少年后,没有人再进出,也不知道多久,锁链断裂,机械坍塌,它们也损坏于时间的磨损,哪怕是最耐损的材料。
可她没有死,她自由了。
长久的黑暗,她重获光明,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试图敲击器械,发出叮当的声响,这轻微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她剧烈地疼痛起来。
终于,一点点光线进入眼帘,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适应了这外界的感官。
她想要起身行走,却一头栽倒,她笨拙地摸索着走路的方法,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后,她终于颤颤巍巍地走起来了。
她走向河流,看着自己的影像,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她迷茫地看着四周,世界是彩色的。
迟来的泪水缓缓落下。
她好疲惫,她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醒来了,还是原地,四周没有人,她自己爬起来。
她看着自己离开的地方,那处黑黑的房子,她又回到了那里,再次环看,那是一间囚笼。
她离开了那里,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
她想起了那片火海,可是它在哪里?她早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她还是决定去找它,哪怕寻遍世界的各处,也要找到那份痕迹。
她路过一个村庄,却被当做敌人赶了出来。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对她抱有敌意,她的长相与那些人没有分别。
她接着前进,随后感到背后一痛,一发子弹打入了她的后背。
她倒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第二次幽闭。
这一次,牢笼被很快打破了,有人搭救了她。
人们叫她神的代言,又或者生灵之魂。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隐约记得她有自己的名字的,可是她想不起来了。
她询问将她带走的人,“我是谁?”
然而没有人知道。
她想要自杀,却发现自己死不了。
她的魂不灭,随世界而动。
她想,既然她是生灵之魂,是不是世界灭亡了,她也就可以迎来生命的终点了。
她发现,每当世界兴盛的时候,就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而世界陷入混乱,她便会虚弱。
在世界毁灭的刹那,她恢复了记忆。
风的国度毁于她手,就像她现在放的大火一样。
她站在火海,失去了一切记忆。
随后,新生的世界将她贪婪地带走,用维生设备吸取着她的能量。
直到下一次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