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一望无际的黑,绝望等情绪入心里……
置身于黑暗之中,黑暗……纯粹的黑暗,在完全封闭的黑暗之中,我匍匐着试图逃离此处,却动弹不得。
腿被某种厚重坚硬的固体卡住,完全无法挣脱,唯有钻心的痛不断刺激着我,令我不断喘息。
绝望……我无助的呐喊着,手不断的摸索着试图寻找一丝依靠、希望……
“谁来……救救我……妈妈……”
我拼命的将手伸出,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庝……好疼……我的腿!”
我用力的伸着我的腿,试图将它拽出却是徒劳无功,唯有疼痛回应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
“救救我……”
我用尽全力去呐喊去反抗,我不想死……
我猛然苏醒看到了低矮的天花板,以及忽暗的灯光下伸向上方的手臂。
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很久很久……
我伸向上方的手臂抓了一把空气,接着自然垂落的床上。
在梦里……我好像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人影,我拼尽全力想抓住她。
眼前恍然一黑,疼痛……
“呃啊!!!”
右腿传来的庝痛令我在床上不断翻滚挣扎,额头不断冒出汗珠,就像梦中一样。
“唔……哈啊,哈啊……唔。”
我仿佛又陷入了那黑暗中,令人绝望的黑暗中……
忍耐了一阵后,疼痛慢慢减轻下去,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调整着呼吸。全身被冷汗打湿,衣物紧贴在皮服上,略感难受。
“不知不觉唾着了吗?”我自言自语道。
短暂的调整后我稍稍支起了身子,看向先前发痛的右腿,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空无一物。右腿刚才还传来剧烈的庝痛,但实际上我在八年前就失去了它。不存在的身体部位,却向大脑发送着不应存在的痛觉。明明已经失去,但我却还要糟受疼痛的折磨,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幻肢痛—— Phantom Pain。(幻肢痛是患者主观感觉已经被切除的肢体仍然存在,并伴有不同程度、不同性质的疼痛,这类疼痛多出现在残肢的远端,是截肢患者术后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幻肢痛的疼痛特点为跳痛、刺痛、钻孔样痛、挤压痛、灼痛或拧痛。)
我的老毛病最近又复发了,我无奈的苦笑着。令人头疼的是,普通的止痛药并对幻肢痛起作用。我安慰自已,告诉自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只是幻觉,发痛的部位早以不存在了。
就算去看医生就能开出抗抑郁药或阿片类止痛药的处方,但药效并不能立竿见影,而且往往伴随着副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些药物都不能轻松获取。
面对突然袭来的疼痛,我只能选择恐惧和忍耐。
阳光透过舷窗酒了进来,暖洋洋的。已经早上了吗?就算是柔和的阳光对于现在的我也有些显得刺眼。
“能睡着就算不错了。”对于我来说,确实能睡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屋内传来清脆的响声,我寻声望了过去。
“醒了?你刚才做噩梦咯。”
目光所及之外是名女子,紫色的头发上落满了涌入屋内的阳光,格外顺眼。胸部的造型却格外突兀——太夸张了!女子正边咀嚼边用小刀削着苹果。
“虽然你平时就一副挺凶的样子,但刚起床时就更过分了啊!胆小的孩子估计被你瞪一眼就哭出来了。”女子咬一口苹果吃着,却不影响她说出如此来的话。
混蛋!你好像把我的早餐吃了!
我盯着她手中的苹果道:“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房间中有其他人,而且还擅自把我的早饭吃了,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我的脸色随着话的说出明显又带了一层怒气。
我撑起大汗淋漓的身子,伸手拿过倚在床边的义足。虽然它略显一些破旧、廉价、劣质……,但假肢这种东西理所当然要合身的才对。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在右腿上。但这玩意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与我的身体不匹配,而且还是个快要报废的手货。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现如今,凭借自身意志控制机械义肢的关节或手指,甚至成为改造人都不是梦。但价格都十分高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遥不可及。
我将截肢断面插入连接口,再用皮带将其固定。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只见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拧紧螺丝,再抹上润滑油。
収音机里发出声响——早间播报:
“今晨天气晴朗,西南风……”
睡觉时忘了关的收音机还在勤垦的播报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早间播报,同时给破烂义足做维护保养,毕竟没了它,我就完了。
“作为引导人类未来的希望之光而早早立项的火箭发时计划,仍遭受市民坚决反对……”
女子听到这段播报后,向我问道:“这次总算能成功发射了吧?”
“会的……”虽然仍遭反对,但我坚信一定会发射的。
“呵,那就最好咯,毕竟要是有放烟花的闲功夫,还不如给我们平头百姓的生活想想办法。”女子说道。顺便一提女子名叫凯瑟琳。
“就算现在得过且过,问题终究还会爆发。必须开创新的未来。”这就像我的义足一样,就算现在它还能使用,再加上维护能使它长久一些,但它是即将暴废旧二手货这一点无法改变,它还是会在一段时间内损坏。
“唉……,跟你说这些也没用。”我用试着活动了一下义肢,刺耳的摩擦声有些许减弱。
我放下脚使劲踩了踩,确认义足的触感。关节的活动因为涂了润滑油的原故,顺划了许多。
凯瑟琳已经消灭完了菜果,向着我寻问道:“今天天气不错嘛,非常适合潜水,那么开始计划吧?”
我摇头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吃个早饭吧。”说完我才想起来,早饭已经被这个混蛋吃光了!
混蛋啊!叭嘎!
不知是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上……上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