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要看一下你这个神神秘秘的医生要做什么。”云余泽让梅尔带上帽子,并要求梅尔将双手至于胸口前,不能碰到任何东西,高不过肩,低不过腰。他自己则是拿出一件白丝绸制造的衣服,抖了抖衣领,穿好之后,带着梅尔走到躺在床上的老人家面前。
“眼睛看,手别动。就交叉在胸口前就好了。”
“哼。”
虽然心里还是很生气,但是梅尔还是照做,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云余泽。
只见云余泽有序的拿出一个包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瓶瓶罐罐。
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将一条布条绑在老人家大腿根部,并死死的打了个结,确保血液不会运行过去伤口。
接着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支针管,从一个密封的瓶子里抽取了一点液体,随后又从另一个瓶子里抽取。
“迷蛇的毒液,一般麻痹性极强,纯毒液打进去人体会受不了,有经验的佣兵会在野外用这些毒液混着烈酒倒在伤口上,用以镇痛,另外这个东西叫做生理盐水,作用是用来稀释毒液,以免浓度过高。”
云余泽一边排空管内空气,一边抽空和梅尔解释。
伸手拿向另外一个罐子里,喷洒出一些黄色的液体在老人家的伤口上,随后从包袱里拿出一把镊子夹起一块棉球,沾了一个罐子里的液体,并清洗伤口上的黄色液体。
“这个黄色的东西,是圣伏柑里提取出来的,用作消毒,这个罐子里的是酒精,用来擦掉提取物。”
说罢,将酒精棉举了举,让梅尔看清,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甚至到鼻腔深处还有回甜。
哪怕没品尝,也能感觉到这是烈酒,是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也未曾品过的烈酒,可眼前这个医生,反复是当水一般,随便的用来清洗。
还没等梅尔反应过来,云余泽便将针管里的麻醉药打进老人家伤口旁边,一边打一边提醒道。
“进针时,注意回抽,这液体打进血管里,那心脏可要停下来的。”
虽然云余泽讲的云淡风轻,但是老人家疼的直吸冷气,一直斯斯声的作痛。
云余泽将包袱彻底打开,梅尔踮起脚尖,往里头张望着。
一把刀刃如同柳叶般的形状,只有一面开刃,还有另外一把把柄的尽头是形如弯钩,以及两三把镊子,还有把剪刀,哦对了,还有一根平日老百姓用来缝衣服的针,不过是像鱼钩状。
但是真正让梅尔震惊的是,这些器具,竟然全部都是柔金矿制成!
虽然自己的铠甲的材料也是全由魔法矿制造而成,但是柔金矿,是对人而言亲和力最高的金属,哪怕是锻造武器,在里面加入十二分之一的比例,武器的柔韧性,强度,和对使用者魔法的流动都是极大的加强。
而且,看云余泽这一套用具金属的光泽,可以看出,柔金矿的含量并不少,不。。。甚至可能是纯柔金矿制成的!
云余泽将羊肠线穿插进勾子里,一切准备就绪后,触摸一下老人家的伤口。
“老人家?还疼吗?”
“我腿没知觉了,医生。”
“欸,行,很快的啊,别着急。”
云余泽示意梅尔走来观看,只见云余泽从床旁边踩碎一颗石头,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照射到伤口上。
这种光芒,梅尔很熟悉,从刚出生的圣堂洗礼到刚刚,自己一直都在见证着,这种光芒伴随着修督人民的出生至入土为安。
是圣光术,只是这种圣光,并没有治愈和祛邪的能力,有的,仅仅只是照明而已,但是云余泽不是普通人,没有神道修为的吗。
梅尔忍不住看了一下云余泽脚旁边的碎石块,看到上面淡蓝色的花纹,恍然大悟。
刻魔石,产自龙星王朝一个小镇,能记录一种并不完善的魔法能力,对于神道修为者来说,可以说是华而不实的一种矿石,毕竟如果只是基础的魔法,那每一位神道修为者,都可以轻松学会。
可是刻魔石,就算是记录基础魔法,甚至也有缺失,例如火焰术,会呈现只有火苗,或是一瞬之间的大火,总的而言就是。
不稳定,恐怕只有民间的富贵人家才会用来作为装饰品。毕竟这东西还算蛮贵的,而且还有好看的蓝色花纹,
但是像云余泽那么豪,用踩碎来释放圣光术,为的只是照明伤口,就算是在财大气粗的诺丝家族,这种行为,估计也会马上被家主拉到房间一顿臭骂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来做医生,不是来做慈善的吗????纯净罢水用来洗手,高浓度烈酒用来擦拭伤口,柔金矿制成的工具,普通人用来做玉镯甚至是配饰上的主石的刻魔石,也只是用来踩碎照明,甚至是英猎王朝华丽的丝绸,也只是让他用来当作工作服????
梅尔可不会认为平民老百姓,能支付的起这种诊费,可以说是云余泽全程倒贴钱上去的。甚至梅尔至今也认为,能用圣光术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可云余泽才不会在意梅尔此时此刻的内心风暴,做手术就做手术,不要想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手拿手术刀,轻轻的从创口拉开一刀,用皮肤钩勾起肌肉,另外一只手拿去镊子,说道
“过来看一下。不晕台吧?”
“嗯。这种场面的血腥我还是能接受的。”
被镰刀砍上的伤口上,沾着很多一点点的黑色物体。
“一般被农具铁器砍伤的伤口,皮肤内都多少带点脏东西,比如铁屑,比如泥土,这些东西如果不清理干净,便会发炎流脓,严重点甚至会败血病。”
云余泽耐心的一点点将黑色物体用镊子夹出来,一边低头工作,一边说道。
“之前城北的那个医院骑士,也是基本无脑圣光术推过去,伤口好是好了,至于骨折,体内的异物,都没处理,哪怕是愈合的伤口,也是肌肉和肌腱黏粘在一起,导致患者的活动不能,我私底下找他说过几次了。”
云余泽深深叹了口气,并且体内的异物也以及处理完毕,他继续拿出圣伏柑的提取物,直接倒进伤口里清洗。一边洗一边继续说道
“结果那个家伙,一直说我嫉妒他的医术,还一直嚷嚷着也要让我成为天主虔诚的信徒,这样就可以大家做好朋友了,气的我把他打了一顿,”
听到这,梅尔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云余泽出手制止了她的施术,联想到那句“你们修督人都这么自信的吗”脸都红的不行,一下子从骑士姬变成蒸汽姬。
云余泽拿起羊肠线,随后仔仔细细的给老人家的伤口上缝起针一边缝还不忘给梅尔讲解。
“这层缝的是肌腱,接下来是皮下,再到表皮,一般都是三层,要避免有空腔,不然有淤血,容易细菌感染。”
梅尔只能不停的点头,听到云里雾里,只能感觉自己在这个神秘的医学领域被降维打击的压制。
看着眼前呆呆的少女,云余泽大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感觉,不过想想自己之前上手术台,好像被护士长骂的更惨,随后便淡淡的笑了笑。
在缝好针线后。云余泽简单的用棉垫和布条包扎了一下,便让在外等候的壮硕中年男子进来背起他的老父亲。
在叮嘱要注意休息,短暂时间内不可下地之后,男人放下几枚银币,连忙道谢,一直在夸赞云余泽医术高尚,还祝云余泽和梅尔招生贵子,随后便背着他的老父亲匆匆离去。
只留下少女急得脸红,连忙大声否认。无良医生则是无所谓的吹着口哨,抛起那几枚银币,去洗手了。
洗完手之后,便又回到自己的诊室里,继续帮下一位患者看病。
像那种手术,云余泽以及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但是对于我们的梅尔,又是新鲜的一天。
就这样,清风徐徐,医馆里,少年一边用手撑着脑袋,一边向病人问诊,旁边的少女,时而耐心倾听,时而跑去逗狐狸,时而拿起医书要认真阅读。只有少年有时会嫌吵闹,出言驱赶,对方则是不甘示弱的反驳起来。
过来看病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自主的微笑感叹,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