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叶莲娜,现在叫霜星,整合运动干部,雪怪小队的公主……啊不,是队长,同时也是那个老顽固的养女,说什么女不女儿父不父亲的,只不过是双方互相依靠、追求着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家的温存罢了。至于为何叫他老顽固……我无法理解他那可笑的价值观和那顽固不化的死脑筋,这个名号也自然就来了。
自己为主角之一的角色扮演游戏,真是两个可悲又可笑的可怜人,对吧?
至于我的亲生父亲,我常常还会想起他,他是个伟大的人,虽然大概几乎每个孩子都会那么说,但是我仍然会一遍遍的重复,不会认为自己虚伪,因为这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出生前,我的父亲和母亲因为反对乌萨斯帝国那充满着权力腐臭的政治,在一次重要会议上,被那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指鹿为马,让那个臃肿、昏庸且不学无术的老皇帝把他们当作叛徒,和我的祖母一起,如丢垃圾版抛弃到极北的矿场里,受着矿石病和寒冷的折磨。
而我,就出生在那个名叫伊维尔的矿场中,那个人心隔肚皮的地方,到现在还是我最不想提起的。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一直到那个老顽固率兵攻进来的那一天,我都没有尝到过母亲的奶水,也几乎没有碰过肉食,那可怜的一点蛋白质,也都归功于管理者们从门口倒到水槽里的那些肉汤和泔水。我痛恨这样的生活,也曾想过改变,但梦想总是不给人机会,希望离我也千里之遥。终于,在我数不清第多少次反抗后,我看到了父亲和母亲的死。
两张黑色的粗糙牌子,无情的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五岁的我在生日的那天,得到了一个礼物,它很特别——有罪者的狞笑、无罪者的挣扎、飞溅上天空慢慢失去温度的热血和正义的消泯,以及我那滚烫的的眼泪,别人和父母的人头齐齐落地,尸体被吊在高高的木杆上,彰显着统治者的罪恶。寒冷的阳光是刺骨的白色,直直的映照着十几具没有头的尸体,长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我脚边,雪地上的鲜血沾湿了我那双遍布伤口和冻疮的脚……我哭了很久,哭干了所有的眼泪,泪水在寒风中没有挣扎多久就结成了冰晶,如同我那可悲的反抗一般,脆弱而又无力。那时候,我许下了最后一个愿望,也是最后一个奢望——守护好我那最后的亲情。为此,我承担了祖母的一切的体力活,把她宝藏般藏在那简陋的小帐篷里,以此避免她在繁重的劳务中受伤或者生病。我从未抱怨过,哪怕是那曾经一家之主、国之重臣的父亲和那国色天香、贤惠又温柔的母亲早早离我而去,未曾和我一起承担。因为我知道,他们至少反抗过,他和她都不是软蛋,这令我自豪。
但是我的努力,只换来了厄运的延后到来。
又长高了几分、更有少女姿色的我在那张象征着死亡的名单中找到了我祖母的名字。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我不断的询问者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为何会抽到我的祖母?”但回答始终只有一个:“你祖母的运气不好,她自找的。”而为了这个毫无意义的答案,我被皮鞋和棍棒打得整整一个周都只能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走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长期与源石接触,再加上挨打时被施暴者用源石在身上划开了许多细长的伤口,我染上了矿石病。
祖母死的时候,我没在场,或者说我不敢在场,我害怕看见祖母,更害怕祖母看见我,虽然我知道,她从未怨恨过我,但我始终无法走过自己心里的大山。祖母是个很有骨气的人,我听在场的人说,她在行刑台上痛骂了乌萨斯帝国的那群混帐,从而导致被特意磨钝的刀折磨至死,但即使那样,她在死前也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甚至连惨叫都没有。我知道,那是她无声的嘲笑。
与温暖隔绝,每天如机械般的劳动着,身上的源石结晶体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大,我有预感,即使没有乌萨斯帝国的摧残,我的生命只有十几年了。在这段暗无天日的时间内,我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但站在高楼的顶端,我却迟迟没有迈出脚步,不只是因为胆怯,还是因为对于生的向往,又或者是心里仅剩的那一丝希望。
但终究,命运多舛,死神是急躁的,一年后,我收到了来自于乌萨斯帝国的“关爱”——一块沾满鲜血的黑牌,我意识到,我即将变成下一批赴死的人,又或者说是又一批后人反抗的垫脚石。
我仍能记得长刀被狞笑着的大汉挥下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手臂上的源石结晶闪耀出淡蓝色的光芒,我的身体内突然涌现出了磅礴的能量,当时的我并没有细想,随手一挥,寒光乍现,周围的四个人都被冻成了冰雕,砸在了台下,碎成了一片片冰渣,在阳光的折射下,撒在地上在的是五彩的光。
这明明是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手上沾染鲜血。但我第一时间感到的并不是惊讶或者恐惧,而是无比的兴奋,饥寒交迫的怨恨积累太久,已无法消除;失去亲人的悲伤逆流成河,被怒火染透。我又用不熟练的手法释放出寒气,击杀了那另外几名想要冲过来把我控制住的士兵。正当我想要继续杀死那些站岗的士兵时,身体突然天旋地转,瞬间释放如此多的源石技艺,再加上我身体的虚弱,导致我的体能迅速消耗,已经无法支撑继续行动了。
“果然,还是要结束了吗……”我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看见了小心翼翼地围上来的士兵们,留下了一丝清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当我被奔跑所产生的颠簸惊醒时,我惊喜的发现我还活着,当时的我正躺在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里,钢铁制成的手甲和臂甲在触碰到我的肌肤的位置冰冻住,却仍然无私的把我和外面的寒风隔离开来。不久后,震动停止,我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这个带着诡异面具抱着我的高大男人,头上的两只不同于萨卡兹人的巨角更增添了几分威慑力,胸口火红的涡轮状装置快速转动着,猩红的眼睛与我的目光对视,粗犷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