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偶戏

作者:福禄信使 更新时间:2022/9/30 1:26:26 字数:4389

一舞终了,掌声雷动。伴随着面具起舞的粉发少女在雷鸣般的掌声下走下了舞台,会场的气氛在进一步中达到了新的高度。

“感谢秦心小姐精彩的演出,那么,接下来是来自人里见习新兴人偶使,奥契丝小姐的表演,让我们敬请期待她的精彩表现吧!”舞台上,年轻的主持人小姐似乎对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感到有些困惑,舞台下的观众自然也是如此。

“新兴的人偶师?怎么感觉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会来我们这里的人偶师好像只有爱丽丝小姐一位吧?这位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咦,奥契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疑惑,质疑,还有一丝期待,这种程度的骚动倒也还在预想之中就是了。

那么,开始登台吧。手中不离身的黑伞自然滑落,化为了与奥契丝有着七分相似的少女。

“那么,开始吧,未来,报幕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嗯,交给我吧,姐姐大人。”手腕轻动,晶莹的粉末从袖口飞散,接触到奥契丝裸露在外的肌肤时,便如同橡皮擦般将所有的痕迹尽数抹去。顷刻间,如同人偶般可爱的少女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戴着悬浮在半空的滑稽礼帽与空荡荡的黑色风衣。

“怎么样,效果应该一切正常吧?”“嗯,没有问题哦,姐姐大人。”好吧,那么就上吧。戴上黑色的丝绒手套以凸显手部的痕迹,跟随着甜甜微笑着的未来,以奇怪方式打扮的奥契丝就这么在观众的惊呼声中登上了舞台。

既是通过奇行吸引观众的注意,也是尽可能不让观众的目光被其他无关紧要的因素分散:包括人偶师的外貌在内,除了人偶的表演外,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是奥契丝小姐的助手,未来,现在由我来作为此次人偶剧的旁白。那么,请各位静心欣赏,我们无题的人偶剧正要开始。”

(灯光黯淡,泛着荧光的幕布从身旁临空垂下,化作旁白的背景。透明的人偶师高垂着黑色的双手,无数纤细的丝线从空洞的风衣袖口中垂下,化为傀儡们的经脉。展现在幕布中央的,是一位有着淡粉色翅膀,如同小小的天使般可爱的人偶。)

“唉,为什么我的命运会如此坎坷。”(在人偶师的操作下,娇小的人偶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神智般开始了活动,如同人类般对着天空唉声叹气着。)

身为一位郁郁不得志的音乐家,安吉拉的生活向来与幸福无缘。虽然拥有着歌唱方面的天赋,然而,在缺乏物质基础的支持下,一个孤身闯荡的追梦者又该如何拥有追逐理想的权利呢?又是平凡而无聊的一天,独自一人站在堆满餐盘的水槽前,安吉拉今天又不得不用枯燥无味的重复劳作对生活做出妥协。

(伴随着藏身于幕布后的未来抑扬顿挫,如同歌唱般的独白后,那空无一物的空白幕布上似乎出现了些许变化。

如同一支看不见的手在急速作画般,幕布上,无数鲜活的色彩组合涌动着,化作了新的,伴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场景。那是一座小小的,破旧的酒馆。破旧的桌椅,稀稀拉拉,坐在角落里喝着劣酒的客人们。不知何时,身为主角的人偶换上了侍者的服饰,站在桌旁,小心翼翼地端着餐盘为客人们送上便宜的下酒菜。)

“这位客人,这是您的点单。”“···哼,就放在这里好了。小家伙,希望下次你可以把我的菜上得再快些。”扪心自问,安吉拉算不上一位聪明的侍者。为了讨生活,她在这一行已经干了许久,但依旧只能在这种小小的餐馆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每天被枯燥无聊的工作挤压了所有时间,她已经多久没有唱歌了?她不知道。

歌声,对了,歌声。除了现实的温饱与生计,她最早开始工作,是为了什么来着?哦,对了,是为了买把吉他。没错,一把吉他。当初第一次在店外里的橱窗中看到它时,安吉拉便被它那漂亮的流线型外表所吸引。下班后,就去那家店里看看吧,就当作是一种念想。

(伴随着独白的停顿,幕布上的景色再次出现了变化。象征着白日的白色幕布被夜色浸染,萧瑟的大街上,穿着朴素的安吉拉独自冒着寒风前进着,身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排排的朦胧街灯,唯有远方那闪烁着温暖光芒的吉他店铺在支持着她前进,如同那遥远的星辰,支持着她行走在寒冷的长夜中。)

“省吃俭用,我存了一笔钱。虽然不算多,但或许足够我买下那把吉他。”单薄的衣裳不足以为她抵御严寒。一边不住地咳嗽着,安吉拉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但愿这一切值得,希望这一切值得。

一丝晶莹的雪花从上空飘落,浸湿了她的发丝。一片,两片,随后是难以计数的,一望无际的洁白。幕布的最后,主人公伴随着夜色,一起消逝在风雪中。

“啊啊,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那是一个寒冬,幻想乡少有的严寒。作为为了梦想省吃俭用的代价,我们的主人公不幸地倒在了那个突如其来的雪夜。是的,故事结束了,我的朋友们,我是否能期待一些掌声?”

沉寂许久的人偶师摊了摊手,虽然看不到空荡荡下的面容,但从她那带着些许戏谑的口吻中,我们不能看出,此刻她的面容上一定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吧。

期待已久的童话以真实得如同现实般的手法展现,最后却已现实般残酷而突兀地迎来了潦草的结局。面对人偶师的戏谑,围观的人们唯有沉默。孩子们迷茫地睁大双眼,大人们沉默不语,愤怒,在人群中蔓延,主持人做好了硬着头皮维持秩序的准备。

“···开什么玩笑,这种x一样的结局让我怎么接受啊!”“就是!不是说这是个童话吗?这样的结局又怎么可以算得上童话啊!”“你这家伙在耍我们吗?”伴随着第一人愤怒的呐喊,人群如同沸腾的水般开始了躁动。在躁动的人群中,头戴有着翅膀装饰的红色帽子,身着华丽的黑色演出服,生有粉色双翅的夜雀少女似乎表现得格外激动。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你这家伙,信誓旦旦地,就是想让我看这样的东西?你这个···你这个大骗子!奥契丝,大骗子!”因背叛而感到愤怒,迷茫,还有一丝悲伤。虽然是个拙劣的故事,米斯蒂娅脸上依旧带着些许泪痕。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名为安吉拉的小小人偶,分明是以自己的外貌为原型;虽然经历有所不同,但二者的境遇又是何等相似。将自己带入到主角中的米斯蒂娅,尝到了被作者背叛般的痛苦。现实中的她早已妥协许久,这样的自己,哪怕在故事中也无法迎来美好的结局吗?这让她如何甘心!

“哦呀哦呀,看来我的观众们似乎对鄙人的作品并不怎么满意啊···怎么会这样呢,那边那位小姐,对,就是看起来最华丽,表现得好像想冲上来给我一巴掌的那位,对,就是你,主持人小姐,请将话筒交给她。这位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就告诉我,你对这个故事结局的看法吧。”

果然还是不知道奥契丝这家伙在想着什么。心中的怒火缓缓灼烧着,她深吸一口气,握着话筒的指尖深深刺入了掌心中。舞台上,黑色的礼帽下依旧是一片空洞,她无法看到奥契丝此时的心情。一开始那浮夸的装扮,是否是为了此刻进行得铺垫?事到如今这些都无所谓。既然她给了她机会,那就好好听着吧。

“亲爱的人偶师小姐,恕我直言,你的编剧能力简直就是一坨xx,这样的结局,你怎么会觉得能让身为听众的我满意呢?”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哦呀哦呀,明明在鄙人看来,现实生活中,为了向着生活妥协,放弃梦想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这位小姐会感到如此的不满呢?”你不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吗?虽然她并没有说出口,但米斯蒂娅知道,是自己回答的时候了。

“···是啊,为什么会不满呢。可能是因为我和故事中的孩子一样吧,为了生活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虽然在如今平凡的工作中取得了些许成果,但在取得安定后,我也失去了再次为了梦想继续前行的勇气。逃避,逃避,避开了一切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物,用工作麻痹自己···但是啊,但是”

哽咽着深吸一口气,在近乎肃穆地注视着她的人群中,米斯蒂娅似乎找回了什么:“但是,这只是个童话,对不对?故事中的孩子已经为了梦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却倒在了实现梦想的道路前。让这样的孩子获得一些她应得的报酬,这是什么难以原谅的事情吗?”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米斯蒂娅小姐,感谢你的回答。那么,舞台下的各位,你们的看法又是什么呢,对于这个故事的结局,你们是否感到满意?”

“···不满意”“无法释然啊···”“妈妈,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人群的思潮逐渐统合,杂乱的思绪被一个统一的答案所取代,情感的激荡令幕后探出头的秦心都为之震撼。

姐姐大人···似乎很愉快?不完全的隐形术隐藏了奥契丝的表情,但依靠二者间的联系,一旁的未来依旧察觉到了奥契丝情感的变化。

“好吧,好吧···我很遗憾,各位似乎都对鄙人精心写下的结局感到不满。为了满意度,鄙人不得不向着资本与多数妥协,那么,安吉拉,你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被雪白湮没的舞台上,那象征主角的命运丝线似乎开始了微微颤动。像是回应着造物主的疑问吧,一些细小的痕迹开始在雪地上出现。)

独白:是啊,没有人甘心倒在黎明的前夜。或许是命运的眷顾,被掩埋在雪中的安吉拉并没有因为低温失去意识。求生的本能依旧在支持着她做出最后的挣扎。

(沉寂的旁白再次响起,宣告着童话并未完结。

“加油啊···”“加油啊,安吉拉姐姐!”稚嫩的童声从观众席间传来。年幼的孩子们以自己的方式向着主角传递着自己的力量。)

啊啊,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春雪异变。初春的三月,告春精迷茫地奔走相告,春天却并没能准时造访这片土地。凛冽的寒冬迟迟不愿离去,因为季节的反常,人里自然也出现了非常大的损失。

作物歉收,也有不幸的人们倒在了那片雪地中。但是,异变终究会结束,伴随着博丽的巫女完成了对妖怪的退治,那迟到的春天终于归来。冰雪消融,黎明终于来到。

(那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伴随着帷幕外的呼喊,时间被小小的调快了48小时。幕布切换,事物倒退。场景似乎又退回到落雪之前。昏暗的街灯,萧瑟的晚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但与上次不同,这次不再有那突然降临的暴雪。)

“最终,安吉拉成功抵达了吉他铺,用她长久的积蓄换来了一把吉他。这是无谋的举动,还是她改变自己无趣生活的开始?我不想在这里为这一切顶下结局。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东西,但至少,她有了为自己梦想前进的机会。为了梦想前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是吗?感谢各位,是你们的坚持给了她一个再次启程的机会。”

时钟响起,遮挡光影的魔术在此刻消散。滑稽的礼帽下,那张年轻似孩童,如同人偶般精致的面容带着温暖的笑容出现,伴随着缓缓拉起的帷幕宣告着人偶剧的结束。

是啊,无论魔术的手段让它变得再生动,也终究是虚构,但奥契丝相信,通过这次的表演,她可以为在场的观众们留下些什么。

孩子们或许会在心中埋下梦想的种子,大人们会想起自己的过往,而这些回忆或许会成为他们再次扬帆起航的勇气。

那么,下次再来讲述些什么样的故事呢?

伴随着台下的掌声与欢呼,奥契丝微笑着,与不知是哭还是笑,向着自己奔来的米斯蒂娅张开了双臂。

真是完美的句号,正适合为了这次旅程结尾,不是吗?

(ps:鸽了快两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毕竟一是没有原作框架的原创,二,笔者还在想办法写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童话。事实证明笔者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内容差强人意,希望各位看得开心,总之这方面的内容以后还是少写一些比较好。关于米斯蒂娅,在笔者心中是为了生活一时放弃梦想的形象。虽然一开始不是没想过为她放弃梦想设定一段沉重的经历,但仔细一想,便放弃了:生活已经如此匆忙,再设置一段悲剧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感谢各位的支持,让我们下次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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