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叶星采就醒了,简单的洗漱后,便出门晨跑去了。
一日之际在于晨,这是依依姐教的,叶星采也听进了心里,日复一日的践行着。
清晨的操场有种别样的魅力,在别人还在酣睡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影已经悄然出现在这里,或是在舞剑,或是在打太极,亦或是在晨跑,男女老少是一个不差。
“小叶啊,今天怎么来晚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朝着路过的叶星采吆喝了一声。
这位是郝大爷,具体叫什么,他也不清楚,只记得的是,这位总是雷打不动的在这边耍把戏,而今天,他在打太极。
“郝大爷早啊,我换宿舍了,有点远,所以就晚了点。”叶星采停下脚步,开始跟大爷唠嗑。
“哦吼吼,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不来了呢,这样老爷子我可又孤单了。”大爷说话间,身上的动作倒是一点都没有停下。
“哪有的事,你瞧这边不是还是有很多人吗?”叶星采的手指指了指几个方向,却没注意到老人脸上的苦笑。
“哈哈,也是,小叶啊,下次早点来,我带你练一手太极好不好呀?”说着,大爷手上的动作循循渐进,由缓至急,竟带动了脚下的落叶飞扬,随后背手收招,身边落叶飞舞,颇有大师风范。
叶星采被眼前的一出整的有点懵了,不过留意到老人殷切的小眼神,连忙抱拳,道:“拜见郝师傅!”
老人不禁哈哈大笑,对少年做了个起身的手势,然后伸手捋了捋他那不存在的胡子,又说道:“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在这里不见不散。”
“好的,郝大爷。”
“嗯↗”
“好的,郝师傅。”
“嗯↘,去吧,时候不早了。”郝大爷挥了挥手,就让少年闪一边去了。
等到少年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黄伊同学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快步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蹑手蹑脚的拉开凳子,坐了上去,看了一眼还在大睡的同桌,叶星采脑子里不禁生出一丝疑问,她咋那么能睡呢?
随着人数的逐渐增多,最后一个人也到了,他就是班主任李文强。今天上午的课程就是由他来教授。
“咳,同学们,上课了噢,还在睡觉的,都别睡了啊,昨晚是不是又跑出去撒野了?都打起精神来,今天的课业并不轻松。”李文强用眼神示意了几位学生,简单的严肃了下氛围。
看到班主任的暗示,叶星采心领神会,拿笔戳了戳黄伊同学的痒子肉,很快啊,黄伊同学腾地就直了,一双异色瞳瞪的大大的,嘴角还流淌着着哈喇子,不过此时的她还没完全清醒,迷茫的神色倒是充满了智慧。
“唔~噢~谢谢蛤,星采同学。”睡眼惺忪的黄伊同学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用手擦了下嘴,刚打起几分精神又下意识的用手托着脑袋,像没有骨头一样慵懒的靠在墙边。
“不打紧。”叶星采摆了摆手,表明没什么,早上他起来就发现收到一个ID为"好想睡觉啊~"的新用户添加申请,备注是:明天早上要是叫我起来可以戳一下我的腰,谢谢。
看着奇怪的ID和留言,少年稍微联想了一下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于是就有了今早开头的一幕。
李文强在黑板上飞龙凤舞的写下了符修两个字,然后转身从胸前衬衣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猛的撒向天际。
没有和想象中的飘然落下,几张符纸在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悠的定住了。
这时,我们的班主任李文强不紧不慢的继续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啪嗒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烟就燃了起来。
“老师,在学校不能抽烟。”第一组的粉毛邹小小皱着眉头道。
李文强深吸一口,走下了讲台,来到邹小小的座位前,呼的朝她吐出了一道烟圈。
“你……”邹小小刚想呵斥这个不讲师德的老师,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烟雾的感觉并不像姐姐抽的那么呛,而且,好像这烟雾还越来越多了?
邹小小的感觉是没错的,一眨眼的功夫,班上就被这诡异的烟雾覆盖了,班上同学的声音此起彼伏,都被眼前的情况打的措手不及。
此时的烟雾隐约能够提供一两米的视野,叶星采好奇的伸手摆了下,试图驱散眼前的烟雾,但收效甚微,扭头看了下同学,出乎意料的发现黄伊同学非但没有趁这个机会偷偷睡觉,反而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不必惊慌,闭上眼睛。”班主任的声音从四周环绕而来,使人很难分清楚他的方位。
很快,大伙陆陆续续的闭上了眼睛,不过还是有人心存侥幸,这些人都吃了不知从哪冒出的李文强的一记暴栗,也就老实的闭上了眼。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叶星采赶忙睁开眼睛,发现烟雾已然消逝,教室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悬浮的符纸不见了,讲台上多了个,额……帝皇铠甲……啊?
少年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还真是帝国三频热播的帝皇铠甲,里面的闷烧家伙不用猜十有八九就是李文强。
但少年的眼神扫视到窗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本远在天际的云朵不知道怎么的就拉近到外面的走廊上。
少年心想:「这是来到天上了吗?」。
“wc!真他么的是帝皇铠甲,这色泽,绝了。
诶?这怎么有只鸟……啊……老娘上天了?
流批!
……”
同学们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嘈杂的声音宛如走进了菜市场,也倒是人声鼎沸。
“咳,大家安静一下,都是小把戏而已,只要你们跟我认真学,我保证啊,人人都可以学会。” 讲台上的帝皇铠甲用他的那把巨剑砸了几下讲台,铿锵的金鸣成功拉回了学生的注意力,甚至有几位学生看向他的目光除了羡慕就是充满了穿透性的饥渴。
帝皇铠甲……哦不,李文强开始了授课。
“符修一脉,原本是打算单独开一个班的,但是由于其的特质,我们学府最终还是把它并入剑班的课程之中,在培养出一些符修的同时,也给剑修增加了一些底蕴,符修剑难,但剑修符入门却不难,还望各位珍惜此次的机会。”
李文强讲着讲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一位叫做张梁的学生面前,随意的把自己的盾牌塞给他,又道:“在教授你们符篆知识之前,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的是,学了,毕业出去以后,你们会跟你们的师兄师姐一般,十不存一,现在,我再问你们一句,怕吗?”
同学们望着走回到讲台上背负双手的李文强,年轻人的热血和胆气激扬着他们,一声声不怕犹如滔滔江水,最后汇聚成宛如海啸般的气势。
李文强笑了,笑的很开心,也很无奈。
“帝国现在的形势并不是很好,妖魔割据郊野,四方蛮夷环伺其外,百年前龙虎山一战,我们的底蕴已经消耗殆尽,若非如此,我也不希望你们这么早学这些东西。不过,现在国难当头,我希望你们就算无法拒敌于外,但也得做到护民于城。”
李文强打了个响指,只见墙壁,讲台,黑板宛如云雾般散去,最终,在天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幕。
云幕不断涌动,先是出现了一抹黑色,随后黑色不断增多,黑白之间构成了立体丰满的水墨画。
画面中,那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环绕这中间石台上的一个老者席地而坐,不远处的冠天大树遮蔽着众人,老者手持竹卷,似于弟子们讲述着什么。
同学们都做倾首欲停状,滋喳一声声后,一段对话仿佛跨越了时光,悠悠传来。
“师傅,何为道?”布衣弟子问道。
“道法自然,万物皆为道。”老者回应道。
“那吾等如何寻道?”布衣弟子再问。
“道无痕,却有际,沿际而行,方可得道。”老者复答。
“此为何道?”布衣弟子复问。
“此乃心中之道也。”老子收竹卷,递给了布衣弟子。
“谢师傅。”布衣弟子俯身双手托下竹卷,收入怀中。
画面到此为止。
李文强又打了个响指,云幕散去,化作两张符篆立于天际。
“刚刚给你们看的,是我们符修一脉的祖师爷叩问先师的复刻,也是他,创立了符篆一道。下面,我先交你们两个符篆。”
李文强举起宝剑,指向左边的符篆,道:“此乃静心符,有静心凝神之效,在关键的时刻,冷静,是你们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
话音未落,又指向右边的符篆,道:“此乃振奋符,功效就跟它的名字一样,不过,切记不能多次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
李文强在虚空点了几下,班上同学们的桌上骤然出现一大堆的纸墨道具,说道:“你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先做到把这两个符篆刻画下来,然后就是,背下来,我的要求是,闭上眼睛也能够一模一样的画出来。下面,开始吧。”
叶星采拿起一张符纸,手感还不错,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始,而是先对空中的两张符篆进行了详细的观察,花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特么的就是鬼画符,毫无迹象可循,于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上手了。
李文强召来云雾变出了一张藤椅,悠闲的坐了上去,不过没有想象中的舒服,反而感觉有点磕人,下意识的摸向胸前的口袋,却发现摸到个棱角分明的玩意,这才意识到还没脱下战甲,云雾往身上转那么一圈,李文强就恢复了原状,这才找到烟慢悠慢悠的嗦了起来。
班上的同学们此时还是激情勃勃,完全不知道这要求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当人,随着时间的流逝,痛苦面具跃然盈于一张张稚嫩的脸上。
于是乎,剑班学子的折磨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