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调查团之中,我们三人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伊丽丝把朱亚现身的事情吹得天花乱坠,梅尔文和其余众人只当是伊丽丝的虔诚唤来了神迹,没再过问其他的事情。
出现了学生受伤的事情,学院立即叫停了见学活动,派专人把学生们都接回了学院。临走之前,莉迪卡偷偷摸摸地带走了一小瓶柴油。
回到学院,我也顾不上养身体,拿出升学考试时的根性,整天泡在学院的图书馆里。
关于绯红之瞳,苏薇诺尔花园只给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说法,想要真正了解绯红之瞳,我首先得从人类的传说入手。
历史上,绯瞳一族曾经和其他人类共同生活在一起。但距今一百五十年前,绯瞳一族出现了大规模的“魔人化”现象。之后,人类驱逐了绯瞳一族,现在的绯瞳一族主要活跃在无主之地中。
经历魔人化的绯瞳一族,身体会出现程度不同的变异,精神也会完全崩坏,变成只知道破坏与杀戮的魔物。变异之后的样子和传说中毁灭古代文明的迪蒙有几分神似,人们也将绯瞳一族称作迪蒙的后裔。
这就是伊丽丝如此厌恶绯瞳一族的理由。
得到了这些信息,再度返回苏薇诺尔花园,花园向我提示了一个地点。和记忆中的地图对照着看,不难发现那是个已经被发掘完成的古代遗迹。那里不论是调查团还是探险家,都已经有些年头没去过了,看起来早已被搜刮一空。
我翘了课,瞒着还在上课的伊丽丝和莉迪卡,乘着苏薇诺尔花园直达那座遗迹。
来到地上,我唤出了希洛做我的护卫。对于战斗能力全靠临界状态的诀别水晶的我,希洛此时是我最好的帮手。
那座遗迹在地表上只有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楼顶伫立着一根天线,旁边还有几座中央空调的外机,再无他物。
我走近楼里,桌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资料。读英语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困难,但其中的专业词汇还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刨去这些专业词汇,我还是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资料上暗示着这里是一座异次元裂缝的观测站,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遗迹的调查记录在帝都的档案库中有记载,这除了一些不能用的电子产品以外,没有其他的收获。
“主人,来看看这个。”希洛朝着一块布满灰尘的地板重重地踩了几脚,发出的却是鞋子碰上金属的清脆声音。
我借助微弱的气流魔法扫去灰尘,一个不起眼的金属舱口出现在地面上。这在遗迹的调查记录上连提都没提过。
看来是找到宝了,我这样想着,盘算着怎么把这个舱口给弄开。
“希洛,看看你的刀能不能打开这个。”
希洛拔出长刀,砍了几刀,但除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舱口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是一道坚固到连赋予了神力的长刀都砍不开的门。
“看来要解谜了呢。”我环视四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二层小楼的二楼是考察队员的居住区,里面有没什么价值的日记,和一些写着观测站规定的海报。而一楼有一整套我不认识的观测设备,密密麻麻的按钮不管按哪个都没反应。另一边是休息区,摆着破败的沙发和桌子,还有两万年没有开过机的咖啡机。
我的目光落在了观测设备旁的一个办公桌上,要说哪里可能有值得一看的东西的话,那里就是最佳的地点了。
用魔法暴力破开上锁的抽屉,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把挂着红色卡片的钥匙。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把钥匙送进舱门的锁孔之中,轻轻一转。舱口被力气大的希洛掀开,一截金属梯子出现在眼前。我顺着梯子下到地下室,希洛也跟了进来。
穿过一道狭窄的走廊,打开另一扇金属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应该被称作生化实验室的地方。
高大的培养舱里面,一些不可名状的怪兽和一些人类被浸泡在透明的液体之中。桌上摆着试管,烧瓶,显微镜,离心机等等一系列科学设备,墙上的灯箱上还挂着透视成像的片子。
在黑暗之中,我只能看清这么多。好在应急灯亮着,它们把我引向了整个设施的主发电机。
“希洛,做好发生任何事情的准备。”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了发电机的拉杆。
“是,主人。”希洛紧紧握着长刀的刀柄,警戒着周围。
我拉下拉杆,走廊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被点亮了。回到实验室中央,那几个培养舱也脱离了紧急模式,亮起了绿灯。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计算机终端恢复工作了。我随便找了一个开着的终端,翻看起上面的记录。
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即使对专业词汇一知半解的我,也能大概了解在这里发生着什么事情。
伊格尼斯计划,将人类与捕获的迪蒙进行融合,从而创造超级战士,对抗迪蒙的最终入侵。
那不是简单的融合,而是将人类基因与迪蒙基因整合到一起,孕育新的生命。那既不是人也不是恶魔,而是超出我理解的人工生命。
只是,这个计划随着人类的战败,最终胎死腹中,只有少量的实验体留存于世。
我看着柱状培养舱里的生物,不禁陷入了沉思。
突然,培养舱里的人睁开了眼睛,那是我所熟悉的绯红之瞳,散发着异样的微弱光芒的,血红色的眼眸。
里面那人一击便打碎了培养舱,粘稠的培养液流了一地。随后,踏着僵硬的步伐奔我而来。那动作和神态,还有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口,像极了我在艺术作品中见过的丧尸。
希洛感知到了威胁,将那丧尸状的人一刀两断。熟悉的刺痛感并这次并没有出现,这意味着那人是没有灵魂的。
越来越多的培养舱破裂了,里面没有灵魂的人和怪物纷纷朝我缓缓走来。希洛护主心切,想也不想地斩杀着那些迟缓的怪物。
“停下,希洛。”我命令道。
希洛露出不解的眼神,但还是乖乖收起了刀,回到我身边。
借此机会,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怪物。它们虽然形状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发光的红色眼睛。这和鸣上瞳还有莉迪卡的眼睛别无二致,难道说,绯瞳一族真的是迪蒙的后裔吗?
怪物离我越来越近,已经不能再观察了。我冲希洛点点头,她理解了我的意思,迅速将房间清扫干净,不留活口。
“很厉害嘛,在那么可怕的怪物面前还能保持冷静。”
暗处,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不过你会出现在这里,也在我们的计算之中。”
一个穿着休闲装的银发女孩出现在我眼前,希洛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警戒起来。
“为了让你死的明白点,本小姐就大发慈悲地报上名号好了。”银发少女邪笑着,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乃是银龙诺艾尔,你就记着这个名字下地狱去吧!”
说完,银发女孩一跃而起,向我丢出密集而强力的魔弹弹幕。
“是龙族吗?”我伸手张开魔力屏障,有着苏薇诺尔花园浸润的魔力,即便是最简单的屏障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强度。
“恭喜你,答对了。”诺艾尔丝毫没有松懈对我的攻击,看起来,这位龙族少女和先前遇到的黑龙不同,擅长魔法攻击。
“能让冈图亚受那么重的伤,你还是有点本事的。”银龙少女笑了两声,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花园的守护者。”
“龙族的复仇,就拿你祭刀了!”
诺艾尔见远距离魔法不起作用,徒手用魔力搓出一把大剑,直奔我而来。
希洛抽刀挡住了诺艾尔的挥击,并把魔力构成的大剑一击打散。后者瞬间做了一把新的魔力大剑,从另一个方向砍过来。
这是典型的魔剑士的战斗方式。被看做没有荣誉的象征而被学院所不齿的战斗方式在实战中发挥着不俗的威力。
“你的小宠物挺厉害的嘛。”见突破不了希洛的防守,诺艾尔退了几步,“那把刀,是出自哪个神明之手啊?”
我站在原地,全程都没有动弹。诺艾尔无心与希洛恋战,每一击都直奔我而来。然而,她就是突破不了希洛的防守。魔力构成的大剑在神器面前不堪一击,每次剑刃交锋,她都要耗费大量魔力重新构筑一把武器。
“主人,这里就交给希洛,你先逃吧!”希洛提着刀,挡在我身前。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纯粹的魔力在掌心聚集,那熟悉的灼热感再一次汇聚在手中。我拨开希洛,走上前去,独自面对诺艾尔。
“不躲在你的小宠物后面,亲自过来送死了吗?”诺艾尔舔舔嘴唇,提着魔力大剑朝我走过来。
下个瞬间,无穷无尽的魔力从我的掌心迸发而出。诺艾尔对这一击的威力毫无概念,连躲都没有躲,妄图用自己身上的龙鳞装甲强行接下这一炮。
“唔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诺艾尔被魔炮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身上的龙鳞像浸入开水的猪毛一样一片接一片的脱落,“好烫,好烫!”
身上的衣服被魔力烧去大半,龙鳞也很快脱落殆尽。诺艾尔在我面前呈现出各种意义上的**,她双手捂着胸,坐在地上。
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优势,诺艾尔连连后退,“等等,我们……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别杀我!我不好吃,不好吃!”
刚刚还散发着一股狂气的银龙少女此刻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颤抖着。我想笑,但是考虑到接下来要问的事情,我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