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晦，你……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感觉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天来到精神病院病房的护士，看到坐在床上沉思的方晦，吓了一跳。
“没有啊，怎么了，我看起来有什么变化吗？”方晦收回了思绪，淡淡地瞥了护士一眼。
“就是……感觉气质有点不一样了。”
护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夜不见，方晦的气质隐隐变化了，虽然还是那副神秘阴森的样子，但明显多了一丝恐怖的气韵。
“没什么……你赶紧洗漱一下，待会去吃饭。”
护士也不想和方晦过多纠缠，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而在他走后，方晦突然陷入了沉思。
昨天跟四叶玩到了近3点才回到病院，之后一直都在总结思考当前的一切信息。
他，方晦，是一个鬼神。
什么是鬼神呢？这是方晦对那些东西的统一称呼，世上的魑魅魍魉，鬼祟亡灵，古神怪谈，皆为鬼神，鬼神范围很大，上至远古大灵，下至荒野小鬼，都可称之为鬼神。
总之嘛，如果一定要给鬼神出个定义，就是人类不能看到的，在他们常识之外且有着“知见必死”这一特性的生物，就是鬼神。
原本鬼神们就仿佛深海里的鱼，属于捕食关系，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关系，想要变强，只能走吞吃其他鬼神的路线，方晦原来也是走捕食其他弱小鬼神的路线，但就在昨天，方晦发现了另一条路线。
已经说过了，就是信徒路线。
只要有人相信方晦的存在，成为了方晦的信徒，那么那个人就会和方晦连接起一根看不见的线，让方晦的力量更强……嘛，线只是个比喻，来说方晦和信徒之间存在的联系，说线其实也没什么错误，因为方晦是能够通过感应与信徒们的联系来确定他们的大致方位的。
当下的目的是广揽信徒，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方晦为此想了半夜，最后确定了获得信仰的几个步骤——
1.为自己这个形象取个神名，就比如我国古代那些妖神的尊号——某个混世妖猴叫斗战胜佛之类的，或者最大的鬼神，地府阎罗王叫xxx菩萨之类的。
方晦觉得，得取个威武霸气的名字让人对自己有个大概的称呼，不然以后真招到信徒了，问及自己的姓名，告诉他神叫方晦这个带有明显的中国人名特色的神名总感觉怪怪的。
至于神名，方晦想了许许多多，什么八爪蝠翼真君，夜叉神，末日使者，净世大圣，甚至有想过因为他的外貌神似克苏鲁，又有点想自封克苏鲁神名……
但一直都不满意，最后思来想去，打算先把神名暂取为江神。
之所以自称江神，是因为方晦所居住的城市名叫江城，自称江神也是为了自称江城之神，先从当地人入手，让他们有一种亲切感，以免好下手。
好了第一步解决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第二步。
2.怎么让那些信徒知道自己，相信自己。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有点麻烦，如果方晦生在咖喱国这种国家这问题就不是事，但华夏却是个难题，因为华夏跟咖喱国不一样，咖喱国神很多，这是因为咖喱国人信仰很多，你路上随便找个石头摆着也能吸引一大堆信徒，但是华夏并不是。
华夏成神得到是需要有正统的，要别人承认你的地位。
华夏人那么长的历史都在讲究正统这件事。
反贼谋反要讲究正统，黄鼠狼讨封也是为了正统，因为只有别人都承认你，你才能成神成王，让别人信仰你，你得有个正统，孤魂野鬼随便立个牌坊就引起一堆人仰慕信仰，那是不可能，虽然不好意思说，但方晦，应该就属于孤魂野鬼这类。
这就导致方晦不能随便在街头立个神像，写上xx大神的字等着信徒相信。
那样估计不到一天神像就被城管拿走扔了。
但方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做，最后在护士的催促下不得不去洗漱吃饭。
等到下午的时候，方晦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随便挑了一个没什么交流障碍，平时行为有些霸道的病人堵了上去。
至于为什么是病人而不是医生嘛……要是接下来的事情对医生做方晦怕被关到独立病房单独观察。
“干啥？”病人见了方晦走来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完全待会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江城之地，有一鬼神，貌似夜叉，形容恐怖，世人谓之为江神。”方晦一上来就直呼主题，文言话把面前的病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啥，什么江神？”病人听懂了方晦的话，又没有完全懂。
“就是，有一个神，注意到你了，想要你去信仰它。”
“你咋知道？我为什么要信仰它？”
病人还是傻傻地说道。
“因为……它在注视你啊！”方晦说完，脸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变得狰狞恐怖，像一头凶猛至极的野兽。
“啊！”
病人被方晦突然的变化吓得惨叫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没事叫什么？”
病人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医生的注意。
“鬼……鬼……”病人脸色惨败，伸出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方晦。
“什么鬼？”医生看了看一脸方晦，看他没什么情况后又转回身看着病人：
“你是不是有臆想症了？”
“啊，嗯？”
听了医生的话，病人一脸困惑，他看了看方晦，原本那恐怖的面孔已经消失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错……错觉？
难道刚刚只是自己看错了？
病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再定睛看了看方晦一眼。
方晦的皮肤微微绽开，有血红的触手从里面探出，表情也再次变得诡异，他与病人的视线对上：
[什么鬼？你还相信鬼神吗？]
[我看不见，看不见。]
因为方晦现在的样子太过可怕，附近徘徊的几只弱小的鬼神也是吓了一跳，纷纷逃散而开。
“啊！”病人更不用说，当场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开，一边喊还一边叫：
“我信了，我信了。”
“喂？！你怎么了？”医生被病人这一出整懵了，他看到了什么怕成这样？
医生回头看了看。
方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无辜地对着他眨眨眼。
“没什么东西啊？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这样了，他突然得臆想症了？”医生喃喃着，紧接着向那个病人的方向跑去。
而在他走后，方晦脸上那无辜的表情也一闪而过。
他隐隐感应道，在他吓退那个病人以后，他和那个病人之间隐隐连接起了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真正的“自己”力量又增强了一分。
这代表着他的做法是对的，自己信徒目前加一。
只不过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病人，方晦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这条路可以走，但是不能老是挑精神病人祸害，精神病人精神不稳定原本就不被世俗接受，这样子一搞，在别人眼里更是沦为了怪咖。
不过方晦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做什么都要考虑别人，那方晦就成为不了强大的鬼神，也不会有足够的实力去探究鬼神出现的原因。
话虽如此，自己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能光逮着精神病人耗，得把目光放在普通人身上。
不过现在并不是行动的时间，白天要是擅自从精神病院跑出，一次两次还行，时间过长会引起医生护士的怀疑和监固，而且白天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好办，得等到晚上所有人都睡去才行。
到了夜晚，大概9/10点钟的时候。
方晦来到了约定小巷子里，四叶早早地在这里等候，见到方晦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方哥！”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给方晦一个大大的拥抱，身上虽然还是有很多伤痕，但看上去已经完全没了那种想死的悲观。
“你爸又打你了？”简单地看了四叶一眼，方晦就看出了小姑娘跑的时候脸上身体总是微微弯曲，顿时有些诧异地说道
“没，没有，不小心碰到的，我已经不疼了。”四叶用衣服裹了裹身体，露出了笨拙的微笑：
“谢谢方哥给我买的衣服，我感觉穿着很暖和。”
那是昨天方晦看小姑娘穿的少，给四叶买的衣服，只不过现在已经脏兮兮的，似乎被撕扯过。
“……”望着一脸乐观的四叶，方晦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安慰道：
“下次他要再打你，直接跑出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四叶摇摇头，说道：
“真没事，不过，方哥，我本来想跟别人宣传你的，但大人们似乎不在乎我这个小孩说的话，我好像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呢。”
“啊，你说这个啊。”
方晦尴尬地笑笑，之前他让四叶宣传他的话只是一种让四叶想活下去的借口而已，没想到小姑娘还认真了。
“没事，你能够信仰我就已经帮我大忙了。”方晦摸了摸四叶的头：
“对了，今天我们要做件大事，等结束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真的吗？什么事情？”一听到大餐，四叶双眼放光你。
“嘿嘿嘿，待会你就知道了。”
方晦轻声笑了笑，紧接着他的脸上的皮肤笑着笑着纷纷如同尘土般剥落，露出了一副恐怖至极的模样。
随后方晦在一块鬼神分布较少的区域，吞吃了那片地区所有弱小的鬼神，暂时造就了一块无鬼神之地。
然后，他敲响了一家大门。
“谁啊！有病啊，这么晚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敲了许久，才有一个男人，穿着拖鞋，不耐烦地开门。
[我名为江神，为江城之神，因为你对我没有信仰，特尊临于此，告诫你切不可失去对江神的信仰，否则将会招致大祸。]
方晦背对着男人，机械地说道。
“你是江城之神，我还是玉皇大帝呢，这么晚遇到一个神经病扰人，真晦气。”
男人愤愤地骂了一声，紧接着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方晦”缓缓转过了身……
“啊啊啊啊啊！有鬼，有鬼。”
看着男人惊慌失措地把门带上，发出杀猪盘一样的声音，四叶咯咯咯地笑了，而方晦则是一脸阴沉的样子。
鬼？不应该是神吗？再不济也是鬼神啊，你说鬼是怎么回事？你出来，看看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看到的是神还是鬼？
“方哥，下一个，下一个。”看着男人害怕的样子，小姑娘笑得很开心，自从母亲死后，她从没有感觉这么快乐过，不断地催促着方晦下一个目标。
看着四叶那快乐的样子，方晦也不好说啥，陪着小姑娘，又一次敲响了下一道门……
这一晚，这片街道的惨叫声就没有停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