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胡桃。”
“年龄?”
“保密。”
“职业?”
“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就是胡桃我啦!”
“那么,可否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马斯克礁?”
“不知道,反正对我而言,只是接近了那个陨石之后,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来之后就已经睡在沙滩上了。”
“那么在梦中,你有看到什么吗?”
“都说了是梦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我看到了什么?”
“呃…那么,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喂,你们当西风骑士的一般都很辛苦吧!”
“啊?”
“经常要出任务,面对各种各样的灾害,又或者魔物,常常会陷入险境,生死一线,对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万一你在外面出了事,你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提前做一个保险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呀呀,别激动嘛,我要说的对你对我都好。你看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在考虑着到底是明天先来还是意外先来,这个时候俗话说的好,有备无患,只要我们对意外做好了准备,那么自然可以放心的接待明天。”
“……”
“骑士同志啊,你有想要了解过,往生堂吗?”
“……”
……
“哼哼,侍奉生死,渡灾除恶之人啊,为何在此唉声叹气停滞不前?”
菲谢尔似乎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并且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在她的神之眼再一次迸发出光芒之时,奥兹也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身边。
“若有不公不平,不善不义之事,尽可告知本皇女,本皇女将布下裁断之雷,于此世间澄清玉宇。”
“小姐的意思是…”
“好啦好啦,我听得懂。”梅花瞳的少女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那看上去有些忧郁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她一蹦一跳的站了起来。
“只是生意推广的并不顺利,然后被赶出来了。”
“好了,反正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这里对我而言可是异国他乡,生意刚起步,总是有困难的嘛。”
“比起这个…皇女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在场的两人都怔了一下,尤其是菲谢尔好像刚刚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在两人的记忆中,他们也仅仅是第二次见面,甚至第一次见面还没有来得及聊上几句。
“本皇女循从了真理的召唤,如雷般的万象牵引着本皇女的一举一动,真理尽在不言之中,所以那虚幻之梦并非虚妄之人间。一切之真理尽存于幻梦之中。”菲谢尔看似非常认真的分析起来。
“所以你还记得我们在梦里都遇到了什么吗?”
“不清楚,记忆很模糊。似乎被什么掩盖了,但是在恍然之间,本皇女依旧可以窥探真实的命运。”
“竭命之人,未有之峰,错乱之星,葬天之景,地上诸神。”
“这都是什么啊?”胡桃皱起眉头,依菲谢尔所说的这几个名词回忆了一番,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并不能回想到什么记忆。
“不知道,这仅仅是本皇女在那时间之河中窥探出的一部分而已,更多的真相随梦一同消失在那无边无际的天穹之下。那是似乎是被谁有意所掩盖的,不可为世间所熟知的真实之景。”
正在这时,金发的荣誉骑士自里屋走出来,看上去眉宇之间略有忧色,而一身白衣的祈礼牧师正走在她身边,与她说着什么。
“是吗?没事就好。”在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之后,祈礼牧师有些担忧的上下看了荣誉骑士一眼,又转身重新回到里屋去了。
“那个时候,是我的错觉吗?”旅行者喃喃自语着。
“荧,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错觉?”派蒙从一旁飘了过来,和方才的牧师一样看旅行者的眼神充满担忧。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吗?旅行者常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且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会生气,好像真正的和某个人在交谈一样。
再加上旅行者平时会做出又或者说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或者奇妙言论,所以派蒙越来越担心旅行者的心理状况。
她刚才趁着旅行者探望唐忆的姐姐的时候,向那位看上去就好治愈的祈礼牧师以非常隐晦的方式询问了一番,但是得到的结果并不理想。
旅行者的精神情况很有可能有着很大的问题,很有可能常常会出现一些幻觉,甚至都有可能影响到现实。
这种时候,身为旅行者最好的伙伴,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做点什么才行。
可是自己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呢?
“这次的事情感觉没头没尾的,而且之前调查了那么多好像都没有用似的。”
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用,但是,在自己的调查内容里,莱纳德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完全不清楚。
不过事后整理一下的话,再通过莫娜对那本书的复述,可以得知他一直想攀上那座雪山。
但是结果却不得而知,她到底有没有登上那座山呢?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自己非常的在意,那就是那个名叫诺艾尔的少女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一瞬间,她的形象与唐忆完全重叠了,又或者说在那一瞬间,她就是唐忆。
真要说起来,从自己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过唐忆,无论是骑士团还是蒙德城里。
旅行者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荧,这本书怎么还在这里?”派蒙在翻着背包,忽然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本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的书,而且已经被水浸泡的不成样子了。
“啊,这本书啊,有点印象,好像是从图书馆里拿出来的…”拿出来之后,由莫娜解读,但是在离开马斯克礁船上的那一段被暴雨和海浪已经拍打的不成样子了。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丽莎对于这种将借出去的书弄坏的人一向是非常严厉的…但是我这再怎么说也是事出有因,而且丽莎当时也在场,她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说起来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我记得这是谁的?对了,叫做莱纳德…”
“没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旅行者的注意,他看向了教堂正中央的身穿奇怪服饰的两位少女。
对了,自己记得,这两个人是诺艾尔从那漆黑螺旋的中心救回来的,在后续的调查中,好像得知其中一个人是蒙德城有名的冒险家,另一个人好像是璃月人,总之不是什么奇怪人物,所以在简单的询问之后,便让两人离开了。
“那个…有什么事吗?”
金发的少女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捂住了自己那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记得,我记得,莱纳德,莱纳德,在那风雪之中,一如既往无所畏惧向前之人啊!哪怕身已年迈,但心却如同稚儿一般不曾曲折,不曾屈服,不曾后退,不曾后悔之人啊!”
少女的声音很大,坐在教堂里的人纷纷疑惑的看向金发的少女,但似乎有人认出了她们,便不再觉得奇怪,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好像他们对这位少女做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我记得,我记得在雪山的终点,在那不可迈过的天堑之前,是我,是本皇女伸手将他推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渊。”菲谢尔看着自己的右手,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一边的胡桃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梅花状的瞳孔轻微闪动着。
“等等,你在说什么?慢慢来,不要急。”旅行者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错,我…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迈向雪山的山顶,我看着他倒了下来,无力向前。”
“本皇女似乎可以预料他的命运,但本皇女却触及了那位于时间之外的不可触碰的禁忌。”
“对于不曾放弃,永恒执着之人,本皇女自当将下独属于皇女的仁慈与恩惠。然后本皇女伸手将他扶起,让他迈入了他所朝思暮想的圣堂。”
“啊…啊啊啊!”在那一刻,菲谢尔的神之眼开始不断的闪烁,一旁的奥兹的身体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小姐,请振作。”
一旁的胡桃也连忙扶起了几乎快要倒在地上的菲谢尔,旅行者也连忙冲上前去,按住了菲谢尔。
“没错,虽然只是模糊的记忆,但是我也应该记得。”这个时候胡桃说道。
“他说他说了,我看不到,他也看不到他所见之物。”
“但是我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我听得到他的狂喜,我听得到他的震撼,我也听得到他的恐惧。”
“啊!我已登临群山之巅,但是但是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我们所攀登的一切都是虚妄,我们所追逐的一切都是错误,我们所信奉所敬仰的神明,不过只是愚蠢的地上诸神?”
“而现在我看到祂们了,甚至我就站在祂们的下方,啊,现在我与祂们并肩了,现在的我比地上的诸神更加伟大!”
“啊!我已经更高了,我已经看到大地上的一切,我已经看得到世界的法则,我看得到天上的王座,我看得到地下的深渊。”
“我看到了啊,我听到了啊!原来,星空从一开始只是虚假的骗局,原来,在那月亮之外,还有着不可窥探的存在。”
“哈哈哈哈,可笑的地上诸神,你们只是蜷缩在这个世界内颤抖着,你们从来没有敢于抬眼去窥探,没有敢向那更加伟大的外神伸手!”
“而现在,世界上最伟大的冒险家,也就是我!将要向祂们伸手,将要去窥探…”
“哈哈哈哈,哈…祂…看到我了。”
菲谢尔突然安静下来,瘫倒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晕过去,她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像失去了魂一般静静的坐着。
胡桃的身体也轻微发抖着,但她好像强行忍耐了下来,哪怕她的神之眼也已经开始不断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小姐,你没事吧?”
直到许久之后,菲谢尔的眼神才再次清明,她迷茫的看向周围几人。
“怎么都围着我看?哪怕要瞻仰本皇女的尊容也不应该俯视。”
她似乎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倒在地上?”她拍着身上的尘土,重新站了起来。
“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姐。”奥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