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啊,我知道了,还稍微有点印象。”唐忆回忆起了当时的事,哪怕当时自己的灵魂在沉睡,但是依旧被那份污染,又或者说被笔者牵引入了梦中,而那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笔者。
自己仍记得当自己在梦中彻底清醒开来,看着整片梦境世界在笔者的手中化为一张书页,汇成故事篇章的一话的那一刻,哪怕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那件事的本质,但是在那一刻,自己的精神几乎在虚无中快要崩溃。
“那份污染,不,那份知识有什么问题吗?”提到这里,唐忆看向几点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担心的心意。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些来自世界之外的知识妾身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只是在这一段时间妾身一直在尝试着理解这份知识。”姬怜用左手在桌上撑起自己的脸颊,摆出一副很娇弱的样子。
“在这份知识里,记载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因为破破碎碎,十分凌乱,所以除了前面的一些关于知识与人的关系的讨论之外,在最后记载了另一端有趣的东西,妾身觉得你应该会很好奇才对,你口中的那位笔者的真名。”
“哎?”唐忆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那位笔者的真名?话又说回来,自己甚至和她定下了契约,但自己依旧只知道将她称为笔者。
“哦?那可真是有趣,不过既然你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吧。”丽莎补充了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凡颂其名者,必为其所注视,对吧?”
“没错,这完全是最基本的事项了。不要说是那位自世界而来的神秘莫测的笔者,但凡是一位外神,也都有着这份力量。”姬怜慎重的说道同时转身看向唐忆“但是如果有唐忆在的话,可就不一样了。那位笔者似乎一直以来对你抱有善意,不是吗?”
“我并不觉得这份善意非常廉价就是了。”虽然自己有说过这份善意的代价,但是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无法理解,笔者口中的以自己的故事作为代价,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的只是将自己的故事记录下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对于到达了那种层次的存在来说,故事应该不单单是自己所理解中的故事才是。
“但是总之可以一试,那么,唐忆你做好聆听祂的真名的准备了吗?”
“请说吧。”唐忆深吸一口气,要说自己对笔者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果到时候笔者真的想自己投以注视的话,自己也有问题想问她,毕竟是在笔者的建议下,自己前往冒险家协会接下了那份委托,那么也就是说,诺艾尔之后所遇到的一切都在笔者的故事之中吗?
那么,笔者所需要的故事到底是自己所经历的故事,还是笔者为自己所安排的故事?
“那么请听好了,笔者的真名叫做:初临。”
“有事?”第四人的声音忽然在唐忆对面响起,那声音几乎贴着最后的名字,出现的那一刻完美无瑕的接上了,圆融到仿佛那个人本来就坐在那里似的。
原本坐在桌子周围的三个人,除了藤椅,剩下两人似乎都有所预料,同时看向了突然出现的第四个人。
那美到仿佛不该存于人间,哪怕只是被人看着都是一种亵渎的白发少女,正身穿着与蒙德风格格格不入的现代服饰,一只手里端着喝到一半的咖啡,圆珠笔插在胸前的口袋里,平时拿在手里的笔记本则被挂在腰间。
虽然自己知道他确实是一位伟大存在,可是和自己印象中的差距真的好大,也就是自己与她初见面时那份威力确实震撼到了自己。
突然出现的第四人正是笔者,又或者说是,初临。
“贵安,未经允许擅自吟诵你的名字,还请见谅,不过我觉得这孩子对你还是应该有所了解的。”姬怜推着自己的椅子,稍微后退了一下,然后向面前的笔者稍一欠身。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还以为是…”笔者随手将喝到一半的咖啡放在桌上,然后端起一旁的红茶…添进了咖啡里。
丽莎:“……”
“算了,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早已料到这件事的发生了,比起那个,唐忆,你感觉如何?”笔者继续端起那一半红茶,一半咖啡的饮品,自顾自的抿一口,还轻轻的摇晃起来,同时露出笑意,看向唐忆意有所指。
“那也在你的故事之中吗?”唐忆问道,虽然她确实满意瞬间对笔者有过愤怒的情绪,但是当她仔细搜索时却发现,除非这一切都是笔者安排的,否则这确实与笔者无关。
“我只是为你提供了场地而已,做出选择以及编写剧本的,都是身为主角的你们啊。”笔者回答道。
“至于你说这一切是否都在我的故事之中,那么如你所愿,我的回答是没有。因为一旦已经知晓了结局,那么过程似乎也就变得无关紧要,可对我而言,故事最重要的就是过程而非结局。”
笔者这话似乎更让人放心一些,此时一旁的两人皆沉默,虽然笔者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这并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打断如此存在的理由。
“那女孩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便不会发生所谓悲伤的事。”笔者环顾一圈左右,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但是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便重新将头转了回来“而我早已向你说过,不是吗?成长是痛苦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幸免。”
“……你知道吗?在比这片天空更高的地方,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与这片世界相连,有所联系,却毫无干系。”笔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天空,然后图书馆四周的一切装饰皆变得昏暗无比,随即在图书馆的顶端闪起了亮光。
那是一道又一道的光,那光芒绚烂无比,那光芒璀璨无垠,那光芒时而汇和,时而分离,时而泯灭,而在那无数万亿的光芒汇在一起时,便化作了一片绚丽无比的星空。
“那是…”在这一刻,无论是丽莎还是姬怜,亦或是唐忆,都震惊于这片银河的绚烂无比,深邃无疆。
“这就是银河,在银河之中,同样有着另一个人。那个人虽然与你们毫无关系,但是没有过去的,她却一直在追寻着,那可能令她无比痛苦的过去,而当她想要触碰那份真实的时候,却总有人告诉她,不要回头,向前走。”
笔者伸手向上一握,紧接着那颗星空开始从天空垂落而下,最终汇成了笔者手中的璀璨光点,而在那光点之中,似乎隐约可以听到类似于汽笛的声音。
“【展翅的鹰不曾眷恋它曾坠落的山崖,扬帆的船不曾怀恋她曾搁浅的海峡。】
【而你,我的孩子,也应知晓过去虚幻如烟霞。】
【但你此刻经历的一切也必将被人以金石刻下。】”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唐忆,不,诺艾尔。过去的故事永远只是故事,唯有未来才可以将故事无限延伸。所以向前走,不要回头。”
“此刻你经历的一切故事,也终将由我撰写。”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毕竟对我而言,故事可以顺利进行,凌驾于一切事物之上。”笔者挥手,将手中的星尘拍散,四周的一切光芒散去,图书馆似乎又回归成了一直以来的样子。
“那个,莫非就是真实的星空?”丽莎忽然问道。
“不,那片星空与这个世界无关,当最上位者垂下那缕目光的时刻,这个世界与外界便再无关联。”笔者见唐忆似乎还在思索,也没有恼怒,反而非常乐于回答这个问题。
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又衍生出了更多的问题,但是丽莎再没有提问,而是若有所思。
“笔者,你到底是什么人?”唐忆确信诺艾尔已经听到了笔者所说的一切,但是诺艾尔依旧沉默着,她只好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
说到底,笔者的建议和莫礼的建议是一样的,不要只驻足于过去,要向前看,但是诺艾尔从来不是可以将过去抛弃的人,唐忆无比清楚。
“我从来不会吝啬于我的知识,只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存在,但你承受得起那份代价吗?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承受得起的就是知识,你承受不起就是污染。”笔者缓缓的说道。
“抱歉,是我失言了。”唐忆似乎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虽然平日里自己有无数问题想要问出口,但是当笔者真的坐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然这样,看上去接下来没我的事了。红茶很不错,下次要开茶会的话可以叫我。除此之外,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念我的名字好。毕竟我现在怀疑有些讨厌的家伙也呆在这个世界里,难免祂们听到我的名字会有点应激反应。”笔者又用红茶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红茶咖啡添满,一边摇晃着摇匀,一边说。
“那么,下次再会,美丽的小姐们。”
然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唐忆扶着额头站起身来,向着图书馆的休息室走去,要说不累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是好说话的存在啊,我甚至都已经想到最糟的情况了,没想到…”
半晌后,姬怜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