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当秘神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的响起的时候,自己总是能感到如此的安心。
总有一种自己一直在依赖着秘神的感觉。
胡桃感受着正在不断晃动的地面,那奇异的光跨越了时空,似是非是的迷幻的色彩洋溢在整个空间之中,像是阳光被扭曲所折射出的瑰丽的模样,她不禁对此啧啧称奇,这可是现实世界中一辈子可能都看不见的场景。
玄里像是很有耐心一样的站在原地等待着,顺便从衣服上拆下一些布条来绑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权当止血所用。
“我知道了,什么办法?”没有再得到秘神的回应,不过唐忆还是选择继续依赖一次祂,至少现在…情况紧急?
“随我来吧,如果是这个范围的话,应该还在。”玄里不慌不忙的向前走去,唐忆和胡桃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这个时候却注意到那现在阵法刚出问题之时,不断吆喝着,操纵着各种仪器的人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空荡荡的大厅之中似乎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唐忆又想起了有着自己计划的那三位伊斯人,从刚才阵法出现失误一直到如今,他们那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息,不知是否如他们的计划一般到达了未来?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玄里方才的话语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似乎在宣告着他们几人的下场。
一路上无言,随着玄里的前进,众人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卧室的地方,这间卧室铺设的很简单,衣橱,床,床头柜,书桌书架,以及挂在墙面上的那张画,实在要说的话,还有弥漫在空中的淡淡清香。
那墙上的那张画与自己醒来房间中的那张画一样,所画的都是那身穿白袍的女子。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玄里自己的房间了。
“你所说的办法是什么?”胡桃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像是什么神兵利器之类的东西。
“它。”玄里来到了衣橱面前,然后取出钥匙打开,这样两边的柜门拉开,露出了唯一置于里侧的那身衣物。
那是如那画中一般的衣物,但是在边缘现有着金色纹路的华丽的白袍,而这身白袍与挂在其对面的那画中的女子身上穿的完全一致。
“这是…”胡桃看看这身白袍,就看看一旁的那张画,又转头看向唐忆,似乎在与三者对比着。
“在…昨天之前,祂们一直注视着人间,但是却很少真正选择降临。”玄里一边说着,一边目光逐渐左移,最后停在了那张画上。
“因为有她在,因为她在这里,所以…”玄里闭上了眼,露出有些悲伤的表情来,声音中也带着些许哽咽。
“所以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唐忆,可不可以请你穿上它,就好像…她还在一样。”
之前布置的所有出现意外的后手在随着这片空间与着世界完全断绝的那一刻,已经全部失去了笑容,那位存在似乎是为了防止正好被破坏出现意外,而将整个空间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唐忆看着那崭新的白袍,哪怕是这样,也能感到破旧不堪的世界,但这身衣衫依旧洁白如雪,干净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在自己的面前想起了那个在最后吻了自己的人,想起了那眼角含着泪水的不甘的笑。
“我知道了。”唐忆走上前去,伸出了手,玄里也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但是最后放了下来。
【已获得衣装-帝姬永在】
唐忆毫不犹豫的使用系统选择了换装,仅仅是在顷刻之间,那身白袍便已经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生如此的合身,仿佛从一开始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般。
“这不是挺好看的嘛。”胡桃对唐忆的这声还是蛮赞叹的,虽然也许在她的眼中对方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了。
玄里的身体略微的颤抖着,一瞬间眼眶红了,仿佛有泪水随时会流落下来,但是被他强行忍住了。
“我终于有点理解乞儿刚开始的反应了呢。”那是在沙漠之中久久渴望着甘霖的迷途的旅人在仿佛绝望的一瞬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绿洲一般的心意。
那是付出了一切,努力到达终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但却回过头去发现自己渴求之物,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般的心情。
在那一刻,在面前少女回过身的那一刻,纳入自己记忆中,一般的像纳入自己记忆中一般的面孔,以及如自己记忆中一般的朦胧的影子。
帝姬…回来了。
“走吧。”
……
唐忆再一次站在了阵法的中心,当她再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这片空间的震动忽然停止了下来。她可以感受得到,【弃】正注视着这里。
“不用担心,至少现在,你就是帝姬。”秘神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不过似乎是自己的错觉,在此刻秘神的声音似乎略显伤感。
“那么做好准备,我将这世间的隐秘略微拨弄,在此刻,命运将于此闭环。”
随着那女人的声音与空中响起,那似乎已经安静下来的世界忽然强烈的颠簸起来,那被禁锢于此的这片空间,开始一寸又一寸的粉碎化作如同错误的数据一般的虚幻的个体。
那层漆黑的被一起带到此处的地面,也彻底瓦解,众人终于看清了在这之外的所有场景。
在这吃饭并不是什么离奇的秘境,也不是什么诡异的器官,更不是什么残破的废墟,也不是一片的虚无。
在这之外,什么都是,是这地上的一切,是那天上的一切,是众神们投下的虚影,是那过去,现在与未来。
时间的尺度是祂手中的玩具,人们所渴求一生的命运是祂无意间决定的故事,世界是祂所进食的残渣,在那不可言明的尽头,有光芒闪烁着。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又再一次击穿了系统从背包中来到了外侧。
信标:“???”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自己虽然没有被激活,但是作为穿越者人手一个的亲爹,这么没排面的吗?
唐忆认了出来那忽然出来的东西,那是林寒烟用来交换时空坐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因为名字是一串乱码而自己也完全取不出来,所以被自己无视了。
那光芒与这不可言名的奇怪物质融为一体,最终在空中化为了一颗紫色的结晶,重新融入了唐忆的系统之中。
【获得了 【弃】的注视×1】
【祂从来没有注视过你;祂一直都在注视着你;对祂而言,你们从无交集;对祂而言,你即是一切。】
【神们一无所能,神们无所不能。】
这是…可以作为自己晋升序列八的主材料的东西。
当这紫色的晶体溶于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自己终于可以勉强看清那在自己身侧的纷乱的线。终于看清了那攀附在这一根又一根线上的如同浮游一般正在疯狂啃食线上的能量的生物。
唐忆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祂从来没有注视过自己,但自己察觉到了祂,所以祂才看着自己。而在此刻因果已经更改,因为祂注视着自己,所以自己才看到了祂。
唐忆似乎明白了外神之所以为外神的一角,因为祂们是编织故事框架的一角。
“就是现在,挥剑吧。”
并非只是单纯的声音而已,那身穿着棕色狩衣,头戴着奇怪的帽子的美丽的女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自己身边的两人被这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但胡桃倒是很快认出了对方,毕竟她听过对方的声音。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这位一直都在帮助着自己的秘神。
在秘神的手中,是一柄残损的大剑,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双手剑,从样式上来看,只是普通的白铁大剑而已。
秘神将这把剑交到了唐忆手中。
“挥剑吧,将故事在此连结,然后你将奔赴你终将面对的敌人。”
唐忆握住了这把剑,并没有出现什么犹如神助一般的可怕力量的加持,就好像手中的这把破剑,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残缺的大剑一样。
她向着那数不清的线斩了下去,不需要刻意瞄准哪个方向,因为【弃】无所不在。
外神并没有存在本身。
一条又一条缠绕在空中的线崩断,一段又一段的时间泯灭,一个又一个的世界逐渐消失,那让唐忆感觉奇怪的是,这些世界与那些时间毫无疑问都是空的。
“嘶~”那在空中飘荡的如同蜉蝣一般的生物忽然攒动了起来,像是要拼上性命似的向着唐忆冲杀过来。
那些时间的本质与世界的内核,似乎都是被这些蜉蝣生物所吸食过去了,自己斩断了那些线的时候,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危机。
但是它们的尝试注定无果,它们仅仅只是抓住了唐忆的衣角,身体的外形就不断闪烁起来,然后化为星星点点消散。
它们被【弃】放弃了。
“但被放弃了的它们将到达否认的过去,就是未来。”秘神说道“它们落入大地之中,吸食着人们的灵魂,但也同样生出了灵智。”
“因为他们身上沾着神的气息,所以它被帝君封印镇压,人们在他的身体上盖了一座塔,然后…正如你所知的那般。”
“等等…就是说,它在那数百年间所残害的那么多的孩童,都是因为我斩出了这一剑?”
“这是命运,叙事者们谱写着命运,没有必要自责。”
“不,这样的事实,我不能接受!”
唐忆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