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提过有关月亮的事情了。”摩多罗背对着诺艾尔，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远眺着远方驻立在那白色荒漠中的古老建筑。
诺艾尔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如果并非摩多罗亲口告诉自己，这里是月亮之上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来到这个地方。
自古以来，日与月就高悬于天空之上，除了那些占星术士之外，大多数人都只将他们当做理所应当的存在，并且以它们作为计时器。
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日与月都是人类不可抵达，不可触碰的地方。
诺艾尔也曾听闻炼金术士们提到过，在太阳上翻涌着数不尽的液态火焰，在那熊熊燃烧的巨日之中什么也不会存在。
“提瓦特曾经是有三轮月亮的，我也曾见过三月女神同在的岁月。”摩多罗这样说道，仿佛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直到现在，血月被黑日吞没，渊月永坠于深渊之底，唯有空月的尸骸悬挂于高空与世长存。”
“三月女神的传说，我也曾听过的。”诺艾尔觉得这个名词有些熟悉，再仔细回想之后，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璃月的山间闲谈之类的杂书中见过与之有关的事，但是那些书中的故事多数华而不实，难以入目。
并且对于那传说中的三月女神，也只是稍微提及，并未过多涉及她们的故事。
“《碎梦奇珍》中提到过她们的名字。”
“艾莉亚，桑娜妲与卡侬。”摩多罗接过诺艾尔的话语，说出了那三位女神的名字，我是在非常久远之前此刻，月上的花朵已经盛开，众神们已经举起酒杯欢呼。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月面上甚至连风都不存在，一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寂寞。
“她们每过一旬，便会接过另一位姐妹的王座，然后追逐那司晨的星辰。虽然遥不可及，求而不得，是那时的日子仿佛就会这样，永远持续下去。”摩多罗平静地讲述着这早已在久远的过去发生过的事，再搭配上这一片荒凉的只剩下远方残骸的月面，只令人感到无限唏嘘。
“直到她们最后以死作别，直到最后这世上就连她们的记载也不剩下多少了。”
气氛忽然伤感了起来，正在这时，摩多罗却忽然敲打起了扶手的边缘，那声音不符合常理的在真空之中回荡着。
不如说从一开始诺艾尔和摩多罗可以直接在这空中对话就很有问题。
“不过她们的故事并不是今天的主旨，诺艾尔，我想要让你听的并非是提瓦特的三月女神的故事。而是属于玩家们故乡的，嫦娥奔月的故事。”
“什么？”诺艾尔不理解。
【？】唐忆则更加不理解，嫦娥奔月的故事，自己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是这和提瓦特又有什么关系。提瓦特再怎么说也是架空世界，再怎么说也不会…
等等，如果和那些玩家扯上关系的话，总感觉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啊。
摩多罗微笑的看着诺艾尔，但唐忆知道摩多罗此刻正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讲出那个故事。
【咳，诺艾尔。这个故事应该并不算的上太长，所以请听我讲。】
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曾给自己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在上学的时候，被改编过的这个故事也出现在自己的课本之上。所以唐忆对此还是依稀有所印象。
那个吞下了不死之药，乘着飞烟来到月亮上的美丽之人的故事。
【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众说纷纭，有人说嫦娥趁后羿不在私自服下了不死之药，也有人说是后羿的弟子蓬蒙趁后羿不在之时，想要抢夺不死之药，而嫦娥不得已将其服下。】
【但无论如何，结果都是注定不变的。嫦娥飞升于月亮之上，从此嫦娥与后羿天人两隔。】
“怎么这样…”唐忆并不会讲故事，而且这简短的故事也难以调动起情绪来，不过，诺艾尔哪怕是自己的想象，也足以构织起这个故事的大概剧情。
从另一方面来说，唐忆曾经的世界的人们的神话也真是可怕。以一己之力射下九轮太阳的凡人…真的可能存在吗？
【所以，摩多罗，你所要讲的事情和嫦娥奔月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是当然有的，毕竟嫦娥这个人是她存在至今的唯一动力。”摩多罗眨了眨眼，然后看向了远方的那片废墟残骸。
“诺艾尔，我想要拜托你的事就是让你去接触她，所以我会告诉你她的故事。”
“在很久远的时代，有着一位将九轮大日从空中射下，拯救了世人的人类，人物赞叹他的射艺，将他称之为羿。”
“而他的妻子，叫做纯狐氏。”
“！！！”诺艾尔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摩多罗，不过这个反应早就在摩多罗的预料之中了，所以她面色不变的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纯狐氏与羿有了一个孩子，名字叫做伯封。而在这个时候，羿迎娶了他的第二个妻子，也就是嫦娥。”
“？？？”诺艾尔惊讶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关系网，难道在唐忆他们的世界一个人是可以同时迎娶多位妻子的吗？
在曾经的蒙德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但是那是只有贵族才会有的待遇。
摩多罗没有在意诺艾尔在想些什么，继续将这个故事讲了下去。
“后来有一天，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羿杀死了自己与纯狐的孩子伯封。”
这句话给诺艾尔带来的震惊不亚于前面突然出现的三角关系，她几乎本能的想要大喊的问出为什么这样的话，为什么有人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呢？
“于是，纯狐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杀死了羿。愤怒的纯狐已经无暇去思考，于是将一切怪罪于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嫦娥。”
“于是在纯狐将要杀死嫦娥的时候，嫦娥服下了不死之药，乘着那不死之烟来到了这月亮之上。”
“怎么会…”诺艾尔本能的不想去相信这个由摩多罗讲出的故事，她宁可相信嫦娥是在后羿的弟子的逼迫下服用了不死之药，也不愿去相信这个故事。
但是，这个事实是摆在自己面前的，自己接下来要去见的，这个人也已经确定了下来。
“服下了不死之药的嫦娥自然永在，但是身为普通人类的纯狐不可能长存。所以她怀揣着对嫦娥那最纯粹的愤怒死去了。”
“怎么会？不过…”既然纯狐已经死去了，那么自己接下来要见的人…难不成是纯狐的亡灵吗？
诺艾尔在这一路上也已经见到了不少与灵魂有关的事，自然可以接受灵魂的存在。
“不…是那愤怒。那纯粹的愤怒哪怕在纯狐死后依旧存在，那愤怒燃烧了属于自己的名，成为了最初与最后的无名。”
“于是那愤怒成为了最纯粹的仙灵，成为了心中只剩下对于嫦娥的愤怒的神灵，成为了如今的纯狐。”
“摩多罗小姐，这一切，难道真的发生过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位曾经射下了太阳的英雄，羿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诺艾尔无法理解，不能理解，也不愿去理解。她似乎在某一瞬间与幻想中的纯狐共情了，在那恍惚的精神之中，看到了已经逝去了自己的孩子。
那是每一个母亲所不能接受之痛…
“……请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如果可以帮到她的话。”诺艾尔同样看向了远方的那片废墟，咬着下唇，坚定了意志。
无论如何，现在哪怕摩多罗不会提出自己的要求，诺艾尔也想要去帮助她。哪怕自己短时间内无法着手，但是想要帮助纯狐的意志绝不会更改。
“纯狐她正在无自觉的纯化着周围的一切，我虽然可以靠近，但是会遇到猛烈的反击，所以可以靠近她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因为你是无垢之人，诺艾尔。如果是你的话，不会收到纯化的影响。”
摩多罗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番措辞，最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你告诉她一件事。”
“广寒，在提瓦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