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扶风郡主醒过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摇晃的马车里,苹果还在抽抽搭搭地哭泣,“郡主,明明你身子这么弱,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好了,莫哭啦,小苹果儿。”扶风郡主柔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已经醒了嘛?”
“嗯,”苹果抽泣着,去给自家郡主喂水。
“我们现在是到哪里了?”
“我们快到余杭城了,郡主。”
隋和帝的马车就在扶风郡主的前面,他一面吃着鹿茸羹,一面沉思着。这时一匹快马赶上来:“禀陛下,叛军已被歼灭,宋王死于乱军之中,尸体已经找到。”
“嗯,我知道了。”隋和帝脸上露出微笑,朕才是真正的猎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腹内传来一阵剧痛,隋和帝“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顿时倒在车里,人事不省。
十字街,高食居,包间里摆了一桌子的好菜,陈王坐在那里,品了一口桌上的江陵南木茶,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王妃。最近他有些郁闷,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自己的王妃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对自己相敬如宾起来。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了,像以前在我面前那样嘻嘻哈哈的不好吗?你也不是什么薛宝钗,整天做出这样的端庄仪态来干嘛?自己不累,我看着都累。
也许是她知道了我的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事情多想了,对我拘谨起来了?杨为百思不得其解。
他轻轻地一挥手,侍女会意,都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对面的韩冬腊对他莞尔一笑:“王爷,这是高食居的新品三刀鱼羹,用料简约,原汁原味,来您尝尝。”说话间已经挑出整块的鱼肉盛在碗里,又加了一勺汤汁,轻轻地把碗放在杨为面前。
“嗯,好。”陈王心不在焉的说:“冬腊呀,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就像小时候一样就好。”
“嗯,好的,王爷。”
这丫头,再也没有叫过我为哥了,难道是因为半年前那次被门夹了脑袋吗?就那么轻轻地夹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啊?陈王苦苦思索着。
“冬腊呀,你我成婚已有两年,并无夫妻之实,我知道你可能对此心里有疑惑或者怨恨,”杨为试探着开了口,“只是圣心难测,我们兄弟6人,如今圣上之外,只剩下我和那瘸腿的宋王了,我若有子嗣,恐遭猜忌。”
“王爷,那些年的事情,妾身也知道,妾身体谅你的苦衷。”韩冬腊一脸温柔的笑容。
陈王仔细盯着她,微微皱了皱眉,从前一个那样活泼的人现在变得如此乖巧,难道我做的那些事情被她察觉了?她怎么可能知道的啊?杨为心里有点烦躁。
正在这时,门外有侍卫说:“禀王爷,宫中有急事,召王爷入宫。”
“今天不是打猎么?能有什么急事?”陈王皱了皱眉头。
“禀王爷,宋王叛乱失败身死,陛下中毒,现在生死不明。”
陈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沉思了良久,难道是个陷阱?他一向喜爱的江陵南木茶突然不香了。杨为看看对面欲言又止的王妃,末了终于告诉侍卫:“就说本王与王妃吃饭,大醉不醒。”
随即他一脸宠溺地看着韩冬腊:“今天本王陪王妃。”说着就轻轻把对面的佳人搂在怀里,一手拿起酒壶,自己对着嘴儿咕咚咕咚灌下去。“王爷?”韩冬腊满脸惊讶,只得轻轻地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