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做了个梦。
他梦到桃花树下，身穿白色旗袍的少女，正拥抱着他，他原本也紧紧的抱着对方，第渐渐却感受到了肩膀的湿润，那是少女落在他肩膀的泪迹。
他呆呆的抬起头，白笙的脸上梨花带雨，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回过神的下一个瞬间，他的胸前已经插入了一把短.刀。
倒是不痛，但却一片苍白，他呆呆的问为什么，可白笙却只是哭，等了好久他才听到她说，“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他在梦中咿咿呀呀了许久，终于能说话了，于是他大喊。
“我没说过啊！！！”
然后他就醒了，醒来时那句话还在房间里回荡。
…………………………
江离醒过来的时候，白笙正坐在他的镜子前面梳妆，她回过头，微微困惑的看向江离，“江离师兄没说过什么？”
江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完好无损。
“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
江离悻悻的说道，这回我根本就没说过，所以绝对没有被捅死的理由！
绝没有！
“你起的好早啊。”江离坐起来，却发觉白笙身上换了一件衣服，那件白色道袍，换成了一身白色的齐胸襦裙，裙摆落到小腿，很好看。
“怎么换衣服了？”
“因为醒来的时候江离师兄的口水流到我胸口了。”白笙淡淡说道。
江离瞪大眼睛，捂住脑袋，“不可能，绝不可能！睡觉流口水那是小孩子的事情，不可能……”
白笙温柔的凝视着他，江离有点抓狂，无助的看着白笙，试探性的问，“真的？”
白笙噗嗤一声笑出来，“假的啦，只是想换身衣服而已。”
江离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来到了白笙的身边，轻轻的捏起她的发丝，替她编起了头发，“吓死我了，你这身裙子真好看，第一次见你穿。”
“昨天买的，本来想……买一件新衣服，换一个心情的。”白笙轻声回答。
“确实确实，是谁惹我家白笙师妹不开心，该打。”
“那江离师兄动手吧。”
江离举起左右手，然后开始左右互搏，自言自语，“就是你欺负我白笙师妹，打死你。”
“要打就莱！”
然后他两个拳头开始邦邦邦互锤，白笙被他逗笑了，忍不住说，“好幼稚。”
江离也笑起来。
如果能够逗她笑的话，好像当小丑也没什么不好。
江离继续替白笙编起了头发，白笙站起身，在镜子前左右看了一眼，江离望着镜子，说道，“白笙师妹开朗了不少呢。”
白笙微微一怔，转过身，“是因为江离师兄。”
“真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礼物送给白笙师妹。”
“什么？”
“那当然是这双御邪冰丝白袜，和白笙师妹很搭。”
江离再次厚颜无耻的取出了一双轻薄透明的白丝过膝袜，袜口还有着可爱的蕾丝边，白笙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江离师兄好像对袜子有奇怪的执着呢？”
“白笙师妹不觉得很可爱吗？”
“如果江离师兄觉得很可爱的话……好像还好吧。”
白笙坐在了椅子上，望着江离，然后眨了一下眼睛。
“江离师兄要帮我穿吗？”
江离望着她的眸子，恍惚了一个瞬间，然后忽然笑起来。
“白笙师妹也很有变成坏女人的潜质哦。”
……………………………………
白笙坐在了椅子上，伸长了白净的双腿，而江离则搬了个小凳子，真的认真给白笙穿起了袜子来，这双白袜是很轻薄的质地，会透出雪白的肌肤颜色，江离先抓住了少女纤细的足腕，白笙的嫩白小脚微微弯折，她的眸子凝视着江离的侧脸，稍稍有些愣神。
江离很快就将一只袜子提拉到了她的膝盖，她将膝盖微微弯折，接着江离的指尖再微微往上，袜筒便包裹了她丰腴雪腻的大腿，袜口的边缘让少女腿上的软肉微微陷进去几分，白笙将足趾撑开，袜尖被撑的透明。
“另外一只就不穿了。”白笙忽然小声说，接着忽然将那只穿起袜子的修长美腿抬起，一下子搁在了江离的肩膀上，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江离的脸。
江离也望着她，但他的眼眸却尤其澄净，没有白笙期待的慌乱，过了几秒，江离笑着说，“白笙师妹腿很长哦。”
白笙小心翼翼的又将腿收了回去，接着才自己穿好了鞋子，站起来，站在了镜子面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而江离站在她的身后，下巴靠在她肩膀，问道，“早上想吃汤圆，还是吃水饺？”
白笙微微抬头思索片刻，“汤圆。”
“那我去煮，你去把柜子里的鱼干拿出来喂大白。”
江离去了厨房，而白笙去拿着小鱼干喂起了大白，煮好以后江离端着两碗黑芝麻汤圆走了进来，这也是他先前自己做的。
山中无别事，他有很多的空闲时间来让自己的生活多几分趣味。
等两人都吃完了汤圆，江离笑眯眯的看着她，“开始练剑吧。”
……………………………………
一个时辰以后，白笙的屁股又变得火辣辣的疼。
练剑时候的江离并不客气，反倒意外的严厉，白笙倒是不在意，若是练剑也宛若儿戏一般，那也练不好剑。
就是此刻她不是很敢坐下，于是躺到了江离的床上，侧躺着看着江离，江离正在纸上画画，白笙有些好奇的问，“江离师兄在画什么？”
江离将画拿起，给白笙看了一眼，画上是白笙此刻侧躺着的模样，并非用的水墨亦或是油彩，而是铅笔，白笙望着那幅画，眸子微微晶亮。
“好厉害。”
“一般般啦，主要还是熟练。”
于是白笙便想到了这家伙还给很多女人画过，一下子就变得幽怨了起来，江离倒是脸皮厚，继续画完了那幅画，然后说，“过两天我来院子里找你，帮你开窍穴。”
没选择在今天是因为明天还要论剑，若是对神魂消耗太大，明天有小概率会出乱子。
每个人都是不该被小看的，江离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从未小看过任何对手。
白笙却摇头，“不要。”
“不要？那下次就趁着把你给灌醉了再扒光光画几幅画。”江离恶狠狠的威胁。
白笙的小脸上一下子多了几分怨念，她小声说，“江离师兄不要我的剑，那我就不要江离师兄为我开窍穴。”
她的声音很执拗，绝不像是有一丝一毫后退的余地。
“我真用不着那么好的剑。”
“这把剑在我的手上，现在也发挥不出什么力量。”白笙小声说。
白笙的眸子认真的望着他，江离挠了挠头，“这样吧，我这有个折中的办法……你把剑给我，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以后你用的着的时候，我再把剑还给你，怎么样？”
白笙思索了好几秒，最终把那把小剑交给了江离。
“江离师兄的极限能把这把剑发挥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但应该是天阶往上，但是现在试不得，我的剑势比较消耗神魂。”
白笙这时候才捕捉到关键字眼，“原来江离师兄已经领悟剑势了吗？”
“剑势其实并不难。”江离想了想，“这倒不是炫耀，白笙师妹只要练剑的方式正确，不出十年的时间也会领悟剑势，许多人终其一生无法触摸到剑势的门槛，只是因为不知道剑势究竟是什么，他们没见过，那自然所有的努力都无用功。”
“那剑势究竟是什么？”
“就如同我之前说过的一样，剑势就是借助天地之势，让天地的一切围着你的意志而运转，实际上剑势两个字，最重要的是借势，和剑没什么关系，领悟了'势'，不管你是用剑，用刀，用枪，都是一样的。”
“许多人都分辨不出剑意与剑势的区别，也看不明白，但只要你领悟了'势',你就会明白它究竟是什么，这片天地在你的眼中也会完全不同，你会看到天地运转的规律，法则。”
白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啦，等白笙师妹将剑意领悟透彻了，慢慢就会触摸到剑势的门槛呢，到时候我会慢慢教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看向了白笙，但白笙的表情却仿佛有些愣神，她安静的看着江离，“那时候，江离师兄还会在我身边吗？”
江离也愣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他说，“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所以承诺就是最没意义的事情，我不想束缚自己，也不希望白笙师妹束缚自己，但现在的我希望那时候仍旧我在白笙师妹身边，无比的希望。”
“江离师兄好别扭。”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嘛。”江离笑了起来，朝着她眨眼睛，“还疼吗？”
一说到这回事，白笙的眉眼就变得有些委屈起来，她小声嘀咕，“疼。”
“要不江离师兄帮你揉揉？”
白笙的眸子一下子嗔怒般的看了他一眼，“去死。”
“明明我是好心，好过分。”江离笑了笑，“那白笙师妹就先睡吧。”
“江离师兄呢？”
“我要绘制符纸和阵盘，没事，我看着你睡。”
于是白笙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江离就在她的身边认真的绘制起了符纸和阵盘，房间里仍旧很安静，可今天好像不那么寂寞了。
等完成了今天的绘制练习，江离长舒了一口气，一副被抽干了魂魄的模样，他来到了床边，动作小心翼翼，不想惊动到熟睡中的白笙，他来到了白笙的身边躺下，可不过才刚刚躺下呢，脚步声响起来。
有些脚步声落在你耳边，你就能在很快时间内分辨出那个人，因为你们无比熟悉，亲密无间，江离刚想现在喊白笙起床，亦或是他再坐回椅子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门边的大白已经很开心的跳起来，给到来的月姬开了门。
一身浅紫色宫裙的月姬站在门口，眸子第一眼便望见此刻刚刚从床上坐起，脸上还有几分惊愕神色未散的江离。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
月姬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努力的勾起了唇角，靠在门边，那双桃花般的眼眸，尽管看上去透着玩味，但玩味底下还藏着些什么更深邃的东西。
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江离，许久。
她真的在笑，笑容明媚，微微歪斜了下脑袋，额前的发丝落下些许，遮挡住她半边眼眸，她问。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