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与巨鸦小队交手已经过去三天,时间过去的太快,以至于中岛羽感到那般场面,似乎还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在即将作为极东办事处站点的办公小楼,中岛羽无聊地倚靠在天台上,遥望着远处的山脉,站点在城东路,没错就是那种城市边缘的一条街道,差不多到村庄区域了。这里已经很久没下雪了,山野多年来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点缀。
回想起之前经历的种种,中岛羽还是很感慨,这座城市的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许多,短短一个月内就经历了各种反转,但凡哪一次判断失误,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当初没有与王侦探交朋友,那么就无从得知除妖师这个行业的现实处境;
如果当初没有私下跟踪王侦探,那么就没法偶遇到隐藏在大学城中的黑暗,准确来说是更高一级的势力,也不会遇到那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同伴;
如果听信了王侦探的话而不加以判断,那么就会真的以为乔尔他们,以及巨鸦小队是无可救药的敌人,也就不会在对决时稍微手下留情,也就不会及时发现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一切,都充满了误导,所谓真相也不是最终的真实,也许还隔着重重的迷雾,只有坚定自己的判断,走一步看一步,才能勉强在这座城市立足。当然了,这还只是基本的。
“不要相信一面之词……这就够了吗?”
之前与王诗瑶告别后,就很默契地保持通讯静默,所以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深深印在中岛羽的脑海中,其中蕴含的道理,也是她十几年的职业生涯里,尚未领悟的。
她抬头看了看夕阳,逐渐降至地平线以下的移动轨迹,宣告着白昼的终结,但这里面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而沮丧和恐惧,因为代表夜晚的暗月即将到来,即使漫漫长夜也无须害怕。
但是,谁愿意来当那轮暗月呢?
滴滴滴!
低头看向手机,聊天界面赫然显示着自己上级领导发来的短信。
【人凑齐了么,组织已经开始实施计划了。】
【包我在内,五个,够吗?】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中岛羽也不闲着,她径直走下楼梯,办公楼二层是会议室和宿舍,但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所以仅有的几位成员也自由活动了。
秋时雨的房间门又忘了锁,他还是得继续去中岛家武馆上课,最近正在疯狂地加练,但他的师徒关系已经转移到其他武术教师,毕竟交了报名费,至少得拿到毕业证书,才能专心做极东办事处的工作。站点里懂修东西的人不多,中岛羽打算让他负责办事处的设备维护工作。
上官若晴又在器材室保养武器,她总是最先去擦拭其他人的武器,最后才去清理自己那柄KAL-AT SR的火药残渣和卡住的弹壳,其实武器库有中口径的狙击武器,但是她偏爱这柄大口径的。因为是站点里最擅长打交道的,所以中岛羽打算让她负责办事处与总部的联络工作。
乔尔·罗兰虽然天资聪颖,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但他还在熟悉那款组织仿制的KAL-R4 AR,他一轮又一轮地自行开展室内突击模拟训练,努力让自己担当起团队里唯二突击队员的责任,好在用的是训练的橡胶弹,可以重复装填。因为在外流浪期间,掌握了各种市场途径,所以中岛羽打算让他负责办事处的日常物资采购。
阿卡纳·奥佳维洛还是坚持个人风格,虽然与上官若晴一样精通狙击类远程武器,但她也将自己的现代化弓箭加入了武器库,作为二号狙击手,用这武器确实有点屈才了,但在无法使用热武器的情况下,这倒是不错的选择。因为极强的洞察力,所以中岛羽打算让她与自己一起负责办事处的纪律工作。
即使五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但是作为一个办事处,规模还是不能够让上级部门满意。这不,领导发来的下一条消息,就是质问的口吻。
【赫尔加利亚,组织上很重视极东办事处的建立,但是只有五个人,即使是作为副支部长的我,也感到还不足,你怎么看?】
【我也有这样的顾虑,这里还缺一个分管训练的教官,至少缺一个教官。先不说咱们办事处的一切,比如水电、卫生甚至后勤,都是由办事处人员自己负责,不可外包,那么未来的扩编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还需要更多的主管级人员。】
中岛羽始终对自己带领的队伍信心满满,她也认为现在的一切问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手不足”。
但是现在也开始接触到了这座城市的帷幕,那之后必定是深不可测的阴影,那么极东办事处打算怎么行动?大动干戈还是蛰伏暗影?
【我调查过那个川崎辉夜了,她的过去可真是传奇,从东欧到西欧,又从西欧到东亚,甚至在几百年前的古代也有她活动的痕迹,这可不是什么科幻故事……】
【支部长,您有话就直说。】
【坏消息,我们决定长期监视她;好消息,她值得组织的信任,我们允许她的加入,所以你想好让她负责什么工作了吗?】
【我向来坚持,干得好就负责带队,干不好就继续磨炼,这样的原则。】
【不愧是我认识的尤莱卡·赫尔加利亚,我就知道!】
中岛羽突然感到一阵厌恶,迅速让心情平静下来后,她想起还有一点重要的消息没说过。
【帮我查一个奇怪的人,叫什么……贺原米迦尔。】
【隔壁第五速递的新来的经理?】
【对,这家伙之前是历史研究员来着,但是我怀疑他的身份不止这些。】
【行,我派人去查,不过我很疑惑,我们组织里身份成谜的人就不少,你为什么要去调查一个其他公司的?】
【因为这个家伙的不同身份,指向了不同的人,不像那个川崎辉夜,无论她是北美陆军的临时列兵、抵抗组织成员,还是欧洲边境封锁线的穿越者、极东流浪魔导师,都是指向她自己,而那个贺原米迦尔,我甚至怀疑这不是他的第一个名字,呵!】
【有趣,事情有点多,好好统筹一下,想想怎么实施行动吧!】
【想好了,就命名为“月升”行动,当暗月升起时,你将见识到那不屈孤影的怒嚎!】
说罢,中岛羽把手机收好,走到办公楼的入口处,把被风吹开的大门关好锁上。今夜的风不同于往常,天气预报说雨季的台风就要来临了,真是不宁静啊,不过这座城市的确需要一场风暴的洗礼。
刚准备回房间,手机的短信提示又响了起来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杰瑟敏·佩德罗,你给我有事就直说!】
【好好好,尤莱卡·赫尔加利亚,好消息是我们的敌人——“师团”组织,与其下辖的“刻尔柏洛斯”团伙切割了,这是由于后者的严重出格行径;坏消息是,最后一次追踪到“刻尔柏洛斯”团伙的动向,是他们前往极东天川市,就是往你那儿去了,希望你的月升行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知道了,不过我先建议您,让咱们组织向第五速递合作,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搞什么业务竞争了。好,没事我先下线了。】
中岛羽把手机扔到抽屉里,她彻底受够这个卖关子的上级了,至少今天内不要再接到消息了。
“真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