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我想要…向你道歉……”
大概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曲思萌说话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着。
“嗯，……嗯？”
但是曲思萌的第一句话，叶雨秋就已经听不懂了。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虽然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但叶雨秋并没有继续插嘴，而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都怪我……才害得你被他们那样对待。”
那个时候？什么……意思？
不，实际上叶雨秋对此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被她这么一说，叶雨秋突然想起来了，那原本在她脑海里早就已经快要完全遗忘的记忆。
也就是说，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帮她说了几句话，所以才会被她们像那样针对吗？
……至于吗？
就因为这个，自己那三年才会过得这么惨淡。
虽然觉得有点离谱，但是得知了这个真相的叶雨秋却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现在对此最多也只是发出“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原来是这样啊”的这种程度的感慨而已。
对现在的叶雨秋来说，与其在意这种事情，不如想一想下次跟夏灵珊见面要做点什么。
“……对不起。”
曲思萌倒是想要说得再清楚一点，但是她的脑子发热到她只能勉强地说出这三个字。
（这样说，叶雨秋她根本理解不了吧。）
理解不了她纠结，愧疚的心情。
曲思萌不敢看向叶雨秋，身体也不自觉地发着抖。
真是的，明明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退缩什么啊？
……怎么说呢？
叶雨秋看着蜷缩成一团，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曲思萌，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毕竟叶雨秋现在不可能做到跟曲思萌情感共鸣，也就意味着叶雨秋还不能很好地理解她到底是怀着一个怎样的心情，向自己道歉的。
这已经不是要不要原谅她的问题了。
因为对这件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原不原谅对叶雨秋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是对曲思萌来说，这件事应该意义很大吧。
嗯……毕竟都像那样哭出来了。
叶雨秋现在思考的并不是为什么会因为她，害得自己被其他人孤立，而是对曲思萌来说，获得自己的原谅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们之前是朋友的话，还可以重新获得友情之类的。
但明明之前她们一点交情都没有。
难道只是因为内心的罪恶感？会因为这样的感觉而选择说出来，那曲思萌也还真是认真啊。
……不过那也不至于哭出来吧。
唉……有够麻烦的啊。
不过，曲思萌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躲在屋檐下避雨，但因为寒冷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好像还挺可怜的？
叶雨秋下意识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虽然没有夏灵珊的那么顺滑，但是摸起来的手感还算不错。
“……噫！”
曲思萌的身体突然动作有些大地抖动了一下。
“啊，抱歉，下意识就……”
叶雨秋以为她是不想要别人碰她，所以马上就伸回了手。
“……没事。”
不过，其实曲思萌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从叶雨秋手上传过来的触感还是让曲思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并不讨厌。
因为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曲思萌也不是很能理解。
……只是，要是再被摸一下就好了。
“嗯……”
叶雨秋在一旁沉吟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叶雨秋的答复。
“你这样突然向我道歉……其实说实话，我本来也就没怎么在意。”
……说谎。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明明都露出了那样寂寞的表情。
曲思萌稍微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所以，你就当我原谅你好了。”
叶雨秋空灵悦耳的声音在曲思萌耳朵里回响。
……就这样简单地被原谅了。
虽然被原谅了，但是曲思萌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因此变好了。
……不是的。
曲思萌想要的并不是像这样轻描淡写的原谅。
但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就好像是内心被挖了一个大坑，原本以为得到叶雨秋的原谅就能将其填满，但是现在曲思萌非但没有觉得被填满了，反而觉得自己内心的窟窿变得更大了。
（我，到底想要什么？）
曲思萌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
之后又像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曲思萌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平稳。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没了。”
这样就结束了吗？
叶雨秋突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不对，对曲思萌来说或许真的算是重要的事情？
但是叶雨秋还是没有想到，为什么她这么拼命地想要获得自己的原谅。
“嗯，也不算早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好。”
曲思萌的眼睛看起来还是有点红红的，不过眼泪已经干了，情绪也还算稳定，所以应该算是没事吧。
呼。
叶雨秋觉得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更加难走了。
明明曲思萌像这样情绪激动向自己道歉，甚至都哭了出来。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吗？还是单纯是自己对她太冷漠了？
叶雨秋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情感比较丰富的，也不会刻意对他人冷漠。就算是不怎么熟的曲思萌，叶雨秋也是尽力地去理解她的想法。
或许，也有可能是曲思萌自己不擅长表达？
或者说是放不开手脚。
叶雨秋总感觉她还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
如果换做是夏灵珊的话，可能会表达得更好吧。
嗯……叶雨秋觉得这并不是刻意偏袒自己的恋人，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比起那个如同外星人一样的夏灵珊，曲思萌这个表现才更像是个正常人吧。
虽然获得了叶雨秋的原谅，但是曲思萌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就好像并没有达到她原本的目的一样。
（唉，你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要干嘛呢？）
叶雨秋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结果到头来，叶雨秋也还是没有理解曲思萌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