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论“一见钟情”
「一目惚れ」というものは……
——有时候,相遇可以改变一个人。
很久以前,我隐约记得母亲这么说过。
记忆中的那天是个弥漫着夜雾的夏末时节,祭典结束之后,我和母亲顺着河堤往家的方向走去,那一晚、父亲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而缺席了本应全家一起参加的盂兰盆大会,为此我和他闹了别扭,理由很简单,我不擅长和我的母亲相处,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好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我的母亲是个音乐教师,然而无论我如何拼命地练习钢琴和声乐她都从来没有称赞过我,我不知道理由,不过我觉得、大概从刚出生的时候起自己就已经被她否认了。
沿水岸漫生的蒿草丛中,抚子花和秋樱在晚风中摇曳,时不时可以看到水兔精灵蓝色的长耳朵或球型的尾巴探出草丛。零星的河灯顺流而下,单调的水流声中夹杂着角金鱼和鲤鱼王蹦出水面的扑通声,甜甜萤跟电萤虫相互追逐着从行人身边飞过。
我和母亲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空的烟火——那天她穿着黑色的浴衣,紫藤的图案随着夜风轻轻摇曳,看起来十分美丽,似乎连她那素来冰冷的表情都有所缓和。
“最近你的钢琴越弹越顺手了吧,将来要当钢琴家?那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你没有音乐天赋。”忽然之间,母亲开口了:“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愿望吗,真是没出息的儿子啊。”
愿望、或者是理想,说句实话,我不太懂这些——虽然我早就到了可以出门旅行的年纪,但我还是无法理解那些满腔热血的同龄人,可以拥有自己的图鉴和精灵听起来是很激动人心,不过我认为研究理论和公式也同样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至少比弹琴或唱歌要有趣的多。
我的梦想是成为像父亲那样的研究者——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当我跑到父亲面前大声地说出这句话时,他只是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小子,想要成为研究精灵的人首先要了解精灵本身,家里蹲是无法变优秀的,还是等你再长大点吧。”
所以第二年,我去见了小田卷博士。
“哦,你来啦,不过真是抱歉啊,今天只剩下那孩子了……”他搔着他那头乱发一脸为难地说道,我还可以看到他胳膊和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创可贴和纱布。
听说他经常在研究野生精灵的时候遇到事故,难道是真的吗……
我看了看他说的“那孩子”,然后便愣住了。
我该如何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呢……太帅气了!太神奇了!太可爱了!是动物与植物的完美结合!我的脑内只能不断地浮现出这种没营养的赞美。那是一只木守宫,非常普通的初学者精灵,浑身草绿、只有肚子是玫瑰色的,树叶形状的尾巴拖在身后,对上它那双澄黄的眼睛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怀念感涌上心头,仿佛连心跳都加速了。
相遇可以改变一个人——
没错,十二岁的我,对一只木守宫“一见钟情”了。
“咳……每一只精灵都有自己出彩的地方,就算不是你最想要的搭档,但只要一起旅行的话就会成为无可替代的同伴哦。”
看起来,我的沉默被博士误解成了其他的什么,而木守宫也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不悦的将脸扭向了一边,这幅傲慢的模样更是让我一阵心跳,如果是它的话,就连对我不怎么感兴趣的旅行都瞬间充满了干劲。
“不不不!真是太棒了!!!这只神奇的生物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研究对象!!!”我语无伦次地嚷着,并一把抱住我未来的搭档高高举了起来。
“……不要说的好像你下一秒就会把它解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