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夏日的县城，穿透了窗子，洒在少年的身上，此时的他看起来圣神而庄重。
莫天衍有早起的习惯，特别是在他晚上没有熬夜的时候，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午五点半。
简单的洗漱过后，莫天衍的门被人敲响，是房东。
房东是个看起来很壮硕的老爷子，看起来有些小凶悍，但却是个淳朴善良的人。此时的他应该在晨练才对，此时却出现在莫天衍的门口。
“刘老爷子，您这是......”
“小衍，我看你天天起的这么早，和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合群啊。”刘邵天笑呵呵的，手上拿着一袋子早点，里面是一些煎饼油条之类的，还有一杯豆浆。
莫天衍也有早上出去锻炼的习惯，清晨的五点多，沐浴着晨曦跑在几乎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能让他的心情保持一天的舒畅。
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与一些老大爷为伍了。
现在的社会愈来愈烦躁和重利，即便的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五点多陪你出去跑步吧？不是大家起的迟，而是自己起的太早。人无时无刻不被各种事情包裹着，活在或多或少的压力之下，早上多睡一会很正常。
刘邵天很和气，“我这房子位置并不好，离商场也远，还比较破旧，也是租了几次都没有租出去，现在的年轻人都看不上。
你倒是看的上这么偏僻的地方，我和你的父母也认识，你并不是一个将就的孩子，小时候一群人玩你都是他们的头呢，怎么现在一副退隐的样子啊。”
“这些天来找你的人可不少，依我说，年轻人刚毕业就因该充满干劲，多出去走动走动，而不是像我们这些退休老头一样，过着机械一般的养老生活。”
莫天衍点点头，这老爷子是看出来自己有心事来开导自己呢？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自己的情况父母也并没有告诉多少人，他是不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吗？
“刘老爷子，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安静，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处于平时的教养，他给拿出茶叶，不算熟练的泡了一杯茶，是那种味道很淡的茉莉花茶，至于他家里哪来的茶叶？那是他想自己做奶茶的时候买来的，试了几次，不尽人意，便及时止损了。
两人聊的并不投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一会，刘邵天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小衍啊，阁楼上面有一台旧钢琴，保养的还可以，上面也有乐谱，没事可以去弹弹钢琴，就当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了。”
莫天衍看刘邵天走后，来到镜子面前，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他在锻炼面部肌肉，他不想做一个面瘫，自从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当记忆如同电影的放映反复的出现于梦境的时候，他看淡了生死，也看淡了一切。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的情感出现了空缺。他感觉不到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无论那个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她。
这是死亡带给他的馈赠，也是煎熬。但是他又没有失去记忆，这就导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会下意识的对那个刘老爷子尊敬，可能他是房东，也是父母的长辈，自己就因该尊敬他。
也或许是一种别人对自己好，自己也因该回报于此的天性。
他拨弄着钥匙扣，整理出一把钥匙，对于钢琴，莫天衍显然很有兴趣。
他走上阁楼，在窗口洒下的阳光中，那架钢琴静静的停在哪里......
“很不错的小子。”刘邵天离开莫天衍居住的六楼，拿出一根烟，很熟练的点燃，任凭烟灰洒在那古朴的楼道中，他听到鸣笛声后低头看了看腕子上的表，骂了一句。然后便掐掉了烟，快步下楼，上了一辆停在楼下的黑色轿车。
“这昂贵的雪茄啊，真是浪费了。”
钢琴是棕黑色的，看起来很符合莫天衍的审美，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多少的灰尘，稍微擦拭一番便可以焕然一新。
一本同样古朴的乐谱摆在钢琴上，他轻轻的翻阅了一下，上面只记载了不到20首曲子，还都是一些他不认识的曲子。
莫天衍笑了笑，这份生日礼物，他很满意。曲谱的第一首名为《星碎》，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便在琴键上跃动起来。
他的手指头和手掌的比例，本就比普通人要大一些，再加上坚持锻炼和病情，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体重只有不到110斤，手上自然也没什么肉了，修长的手指显得骨节分明，很具有观赏性。
他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特别是在他生病之后，头脑不再被任何事情所困扰，更是能够在学东西的时候聚精会神。
但这次却犯了难，这首《星碎》的学习难度，要超乎他的想象。
一方面的节奏的掌握，这个他算是比较有天赋的，另一方面，就是手指头差点拧成了麻花。
莫天衍很享受那种融入音乐之中的感觉，即使那首曲子他弹得并不通畅。
弹钢琴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工作，胜在勤学苦练和日积月累，天赋的占比反而不是那么大，不过这只是对于基本操作。有些曲子的弹奏，最起码要进入曲境，否则没有神韵，过于空洞。
这首《星碎》他在手机上居然搜索不到，难道是刘老爷子自己写的歌曲？
随着熟练度的逐渐提升，闲散的音符汇聚成美妙的乐曲从指尖流淌而出的时候，莫天衍被震惊到了，这手曲子，有很厚重的古朴和恢弘，更是夹杂着浓烈的绝望。
一上午的三个小时内，他都在反复的练习这首曲子，夏季本就温度不低，这阁楼也是被照个正着，汗很快流了下来，莫天衍晃了晃有些酸的脖子，甩了甩双手，离开了钢琴前。
他要到楼顶去看看。
阁楼的位置视野十分开阔，莫天衍爬到楼顶的天台上，这里可以俯瞰一部分的县城，街道的车水马龙夹杂着时光从他的眼前流逝，一定的高度隔绝了喧嚣，四周很是安静。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虽然有些微弱，但很顽强的心跳。
他也不想就这么停歇啊。要是没有那该死的病，自己该多好啊，他可以做到相当的自律，每天都用来提升自己，他要努力学习，回报每一给对他好的人，他也想早早的事业有成，赚足了钱带着他的那个她，去尽数的见证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就是这首《星碎》的意思吗？不，这只是前半段，后半段的浓烈绝望气息，又代表着什么呢？”莫天衍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看来下次得找刘老爷子问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