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
岸畔。
“呼”
是秋风长呼之声。
“钉”
是兵刃折断之音。
“噗”
是利器入肉之声。
“甄”
是趾骨相分之音。
声声音音,道尽离殇。
秋意败,兵刃断。
肌皮分,趾骨断。
看向河畔,曲水已止,不复再转,原来绿水染了红。
噫?
未尝败绩的人败了?
怎如此?
该是这般?
放眼观之。
那败了的人,被七位居自北斗的人困于相位中。
北斗如匙,正好能网起一捧水。
星相能衍算,亦能杀人。
“妖女何不伏诛?”
好一句正气凛然的话,正从北斗星相匙柄处之人口中道出。
柄离匙最极,话自然底气十足。
“真是好生了得,四位一品奈何不了吾,便又唤来三位”
寒楚的话,从被称为妖女,且仅余一只左臂的人儿一口银牙中挤出。
话寒声亦冷,面是极恶。
于是。
仅余的左臂一抖,没了刀刃的刀柄舞了起来,似怒花翩然。
人儿身上乌黑的软甲,早被染满红黛。
是血作的红黛,命成的艳妆。
美呀!
让那新来的三位大儒不视之,怕被灼伤了眼。
“吾是杀神,杀遍世间一品的杀神”
人儿在喃喃自语,亦向着面前踏出一步。
一步出,一击出,打出了一道劲风。
最后的柄护碎去,随着这道劲风,将北斗拼成的匙勺划开一道口子。
没有过多的动静,只是吹倒了一个人,吹走了其的生机。
柄处之人,所处位置比其他人略高。
高处不胜寒。
被风吹倒的人就是其了......
八人的气机,随着这阵风,只剩七人。
七人又或者说是六人,因为有那么一个人,气机正如江流入海般沧然散去。
“铛”
破落的红甲坠地,有六柄利器紧随其后一并落下,刺进了红甲中。
人儿身上的血一直在流,可到了这时候,却止住了。
流尽了?
“吱呀”
门扉轻开。
有一跌跌撞撞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北斗余出的位置,被这人补上了。
“你是何人?”
有人不解道。
来人未答,而是看着被数柄利器钉死在泥壤上的人儿。
目中无情绪流乱,面上无思迷游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没赶上。
纵他双鬓染霜,长须成雪,弃了这同天地齐寿的造化,也救不得了吗?
六柄利器再起,钉向来人。
来人有些烦躁,眉鬓皱成了一字。
又有人要死了罢。
......
......
来人将躺在地上的人儿扶起,动作很小心,生怕惊扰了人儿的美梦。
来人坐在地上,人儿躺在其身侧的草席上。
他睁着眼,她闭着眼。
来人一坐便是一旬。
终于,到了日暮。
橙黄的夕霞降下,映在人儿皎好的面容上,其好看的鬓毛微颤,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口之所及,是一张衰老丑陋的脸。
“你是谁?”
三个字脱口而出。
老人反问道。
“你又是谁?”
说罢,老人随手整理下衣衫,渐步渐远。
暮日下的影子很短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一只小狐狸。
“我在等一个人”
人儿冲着远去的老人喊道。
老人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走着,沙哑的声音回道。
“那人不会来了”
“会来”
“你可还记得其名字?”
“是蜉......蝣,不对,等的人唤作韩禾”
“那你就慢慢等吧”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影子也消缩渐了。
都说山水有相逢。
可他啊,只能是山水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