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绘没有立刻对李总的话做出回应，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手中的笔转个不停，李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四六分成已经是极限了，分给他再多，那么一些别的地方开销，比如工人工资，宣传费用这些就填补不上来了。
说到底，还是李总太想要这个订单了，所以早早的把预期的底线给抖露出来了，商海谈判本当慢慢试探对方底线，才能得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过早露出底线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为什么非要局限在这里呢？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沉吟片刻，顾绘开口道。
换一个思路？怎么换？李总有些懵。
“你们胃口还是太小了，如果是我，我就应该趁着服装公司与我们作对这段时间一口把这笔订单完整的吃下来。”
“担心产能不够？没法按时交货？不着急，我们也可以等，”顾绘晃了晃手指，悠哉游哉的说，“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乘机借这个订单将你们服装厂扩大的机会。”
“扩大到什么地步？直到能和服装公司分庭抗礼的地步。”
李总有些吃惊，一者，她感到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有人打算给她一个大订单，还愿意借此机会帮她们扩大产能。
二者，她也算是明白面前这个所谓“久在深闺”的大少爷的一些想法了，服装公司此前基本上垄断了罗茨的服装产业，其它小厂可能质量比她们好，但是却因为规模太小导致无法与服装公司竞争。
服装在追求颜值，外貌至上的华机大陆算是暴利产业。选美大赛的兴起，使得服装，准确的说应该是好看的衣服，甚至成为了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每次设计大赛的优胜作品在赛后都能成为人们抢购的对象。
现在，眼前这个“久在深闺”的大少爷告诉她，这个暴利的产业不能给服装公司一家垄断了，必须得给她们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因为她们文娱公司是最先转投他的，所以这个人选就给她们了。
想的倒挺好，李总心想，不过你不知道服装公司她们和霍伦王国勾结的事情，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允许她们的存在的，那时候就会是死死的打压她们。所以到那时候我们公司就能成为新的垄断者了。
两人又对合作的细则进行了一番讨论，李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顾绘却还得头疼，因为他还得见服装公司的人。
“顾先生，此前我们两家有些误会，现在我带着我们老板的诚意来和解了。”
“哦，说来听听。”顾绘不置可否。
“什么说来听听？”那人有点懵，接下来顾绘不应该表示不计前嫌，然后开始商谈合作的事情吗？
“你们的诚意啊？不会吧，你们做生意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以为商海里的诚意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顾绘理所当然的说着，“既然之前的误会你们想解开，就得拿出真正的，足够的“诚意”来，你说是不是呢？”
服装公司的人被顾绘这一句话呛着了，心想这是哪门子的大少爷，怎么三句话离不开利益的，市侩气息比她这个专门做生意的还严重。
“嗯，这个嘛，我们和顾先生接下来的合作条款里面给了顾先生足够大的让利，这就算是我们公司的诚意。”
“你这个诚意太虚假了，”顾绘摇摇头，“不过我可以先听听你们公司的条款再做决定是否会与你们和解。”
“是这样的，”那人感觉有戏，就拿出来了一份合同，“顾先生在此前的设计大赛中设计的两款服装我们公司很感兴趣，希望顾先生把它们的生产权力交予我们。”
“作为回报，我们公司可以将利润的一成，分润予顾先生，另外，在国立学院担任设计课的老师也会复课。”按服装公司老总的想法，先谈一成利润，试探试探之后可以涨到一成半，底线是两成利润。
“一成，有点太少了吧，这就是你们公司的诚意？”顾绘故作愤怒，反问道。
有戏，看来还是可以谈谈合作的，对方只要没有当场拒绝，那就能谈，那人开口解释道：“顾先生，一成看似少，实则一点也不少了。”
“要知道，我们公司除了生产的费用外，还需要支付工资，做宣传，这些都是要钱的，给了顾先生一成，我们真正拿到手的也没多少。”
“我们公司王牌设计师也只能拿到一成的利润，新入行的只能拿半成。”
“当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涨到一成半利润，真的不能再多了，否则我们公司可要亏本了。”
“那算了，你们请回吧。”顾绘摆摆手，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顾先生？难道我们的诚意还不够吗？你要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啊。”那人有点急，刚刚还是一副可以谈谈的架势，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刚刚另外一家公司的老总亲自来我这里与我商谈合作，你猜她给了我多少利润？我们敲定的是四六分成，而你却在这里说什么一成半已经是最高了，哪来的诚意？”顾绘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哪家公司？居然给设计师四成利润？”服装公司的人一时失声，这个价钱她是远远没想到的。
“不，她们拿四，我拿六，作为回报，我打算扶持她们扩大生产规模，扩大到能满足这两个订单的需求的地步。”顾绘摆摆手，“你们却和我谈什么诚意与谅解，太虚伪了。”
“顾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服装公司的人急眼了，因为别人给的价格的确远超她底线了，“首先别家公司是无法满足你们庞大生产的需求的，只有我们服装公司能，就算由你们扶持也无法一时半会生产出来，要知道服装这个东西时效性很短的，过了这段时间就不那么值钱了，所以你要合作也只能和我们合作。”
“第二，不和我们合作的话，国立学院我们就不会让老师去复课，你能用这个模拟选美大赛组织起来学生一段时间，但长期看来呢？学校不能一直没人上课吧。”那人已经几乎是在威胁顾绘了。
“你说的有道理。”顾绘耸耸肩，“但我不在乎。”
“知道就好。”服装公司的人听了前半句，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那我们签下这份合同吧。”
“我说了，我不在乎，时效性也好，你们所属老师不复课也好，我都不在乎，所以请走吧。”顾绘挥挥手，笑话，水手服这东西在地球都风靡几十年了，男女都爱，哪来时效性的，至于她们不复课，顾绘也自有办法。
“顾先生，你真的不考虑合作吗？”服装公司的人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顾绘居然如此的软硬不吃。
“合作是和朋友合作的，你们只让我觉得像一群被利益迷了心眼的硕鼠。”顾绘说道，“对了，转告你们老板，从今天起罗茨官方对你们服装公司的赞助费取消了，今后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