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Caster之迷
地宫深处的储藏室，墙壁上挂着一张五百年前的巨幅油画。
画中，魔道元帅（宝石翁）、爱因兹贝伦的冬之圣女、马奇里的魔术师佐尔根，以及如今现身于洛州的神秘魔术师——Caster，共同坐在一起。
也就是说，Caster曾经活跃于十六世纪的欧洲，而且还和新时钟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根据画中的注释，这是最初见证了大圣杯降临的四人，也是四位新时钟塔体系的奠基人。但这怎么可能？无论是时钟塔官方的历史文献还是欧洲魔术世家的记载，都从来没有提到过Caster这个人物。他插手了欧洲魔术界最巨大的变迁（文艺复兴），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一个游离于历史中的幽灵一般。
“Master，这边的注释上有四人的简介。”Saber指向油画右下角。一般这种肖像画都会有画中人的介绍，这张也不例外。
魔道元帅、冬之圣女、佐尔根……
三人的称谓都写得很详细，而第四人的位置——
那是意大利语，千陌雪虽然并不精通，但也不是一点也没接触过。翻译一些简单的意大利语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探求……真理者，白……晋？”
“？”Saber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Caster的名字是……白晋？”看样子千陌雪也十分疑惑，“他的称号是……‘探求真理者’。”
和其余三人冗杂繁长的头衔比起来，Caster的头衔处只标注了一个简单的“探求真理者”。
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科学家、魔术师、数学家甚至是诗人、艺人都可以被称为“探求真理者”。“真理”这个概念太过模糊，没有明确的定论。Caster把“探求真理者”作为头衔，与其说啊谦虚不如说是想掩人耳目。
“白晋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Saber问。
“没有。至少在我学过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个叫做‘白晋’的魔术师。”千陌雪摇了摇头，“况且能和魔导元帅、冬之圣女以及佐尔根并列于一起，如此伟大的魔术师，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Saber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那是因为‘白晋’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名。”
千陌雪和Saber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们同时转过头，竟然看见一个身披紫金凤袍的少女坐在悬浮于半空的王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那是邙山的皇帝，Caster的御主，自称“纸鸢”的少女——
“你……是你……？”千陌雪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握紧了拳头，同时向Saber使了个眼色。
真是大意了，虽然Caster正在布阵，但忘了邙山里还有她……
这么想着，千陌雪悔恨地咬了咬牙。虽然这位御主只是Caster的傀儡，但也是邙山地宫名义上的主人。现在她有种小偷被主人抓了正着的感觉……
怎么办，要在这里战斗吗？
“不用紧张，朕知道雪卿和Saber卿是为何而来。”纸鸢的王座缓缓降落，她优雅地捋过额头上的青丝，淡淡地说:“没问题，朕可以帮你们。”
“什么？！”千陌雪愣住了。她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展开……主人发现了小偷，却笑着说:钱在柜子里，去拿吧？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主人疯了就是小偷疯了！
“朕明白汝等的惊愕，不过朕是确实想要帮你们。”纸鸢靠在王座上，白皙的脸庞上展现出平易近人的微笑。
“纸鸢小姐……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吧？”千陌雪还是有些不安。她警惕地皱起眉头，沉声说道:“说到底我和Caster也只是利害一致，暂时的合作关系而已，说不定以后还是死敌。在这里帮我们可是得不到多少好处的。”
“Caster卿是Caster卿，朕是朕，朕帮你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纸鸢有些不高兴地蹙起秀眉，“当然……朕也有朕的目的。可以说，朕也是想趁着Caster卿忙于占卜无暇东顾的机会深入地宫内部，看看他放在地下的东西。”
“什么……？”听到这里，千陌雪更加疑惑了，“你是Caster的御主，为什么还要瞒着他偷偷摸摸地过来？让他带你来不是更安全吗？”
“雪卿，汝应该知道朕的立场。”纸鸢摇头道，“朕只是一介傀儡。御主之位，只不过是Caster卿遵循的君臣之礼而已。朕的话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力。”
“这样啊……”
原来这位纸鸢小姐不是什么“主人”，只是千陌雪的“小偷同行”而已。只是这位“小偷”的身份实在特殊了一点……
“那好吧，多谢您愿意帮助我们。”千陌雪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刚才的话题。”纸鸢来到墙壁前，抬头望向那副巨大的油画，“白晋，并不是Caster卿的真名。这只是他用过的一个假名，或者说假身份而已……但以他谨慎的性格，恐怕不会在史书上多留一笔——即使那只是假名。”
“他的真名是……”
千陌雪下意识地问。但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虽然纸鸢愿意帮她，但她毕竟是Caster阵营的御主，怎么可能向其他圣杯战争的参与者透漏自己从者的真名？
好在纸鸢并没有计较千陌雪的失言。她望着画中的Caster，如同咏唱诗文一般平静地说:“他是孤身一人的求道者。真理所在之地即为他的降临之处。他在人类的世界中寻求着真理，一次次地改变:变换身份、变换姓名、变换性格，唯有那张年轻的脸庞，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变更。”
“……”
Caster……他不是第一次被召唤到这个世界吗……
虽然纸鸢的意思很隐晦，但千陌雪多少还是能够猜到一点。Caster恐怕不是第一次被召唤出来了。他曾经出现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身份完成过各种各样的成就——就像在这幅油画中，他和宝石翁、冬之圣女以及佐尔根一同见证了冬木大圣杯的降临。
不过那时候也是在进行圣杯战争吗？还是说有不经过圣杯就召唤从者的系统？
这个想法听上去有些荒谬。圣杯可以说是从者的根源，没有圣杯召唤从者，就像在一个没有水（空无一物）的盆子里捞鱼——当然不可能。
但是既然圣杯战争能够成立，那么有人能够建立起独立于圣杯的从者召唤系统，这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走吧，这座地宫的深处区域分很多层，这里只是第一层。”纸鸢操控王座向另一边的传送阵走去，“我们去下一层看看。”
千陌雪点点头，转身向Saber挥了挥手，示意他也跟上来。
虽然没能得知Caster的真名，但是也算小有收获了……
经过一道空间传送，他们来到了地宫的下一层。
和上层比起来，这里的面积没有增大，但看上去却空旷了无数倍——大约几千平方米的广场上，一架巨大的祭坛耸立着。高约五米的古铜色魔塔坐落于祭坛的中央，周边还有数个小型魔塔分布在不同的方位，组成一个玄奥的阵图——
“这些是……”Saber靠近那些小型魔塔，仔细观察它们的形象。魔塔上有不少炼金铜质的小托盘，上面还有蜡烛的残油。如果把所有的托盘上都换成新蜡烛，再把整个魔塔吊到天花板上，那就是一个足以应用于汉代皇室宫殿的青铜吊灯。
“大概是一种魔导器吧。”千陌雪猜测道，“虽然上面已经没有了魔力痕迹，但看这种样子，很像Caster的占星术……”
“确实是一个魔导器。”纸鸢望着那高耸的古铜色魔塔，露出复杂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一些发生在遥远过去的往事……
“纸鸢小姐，您知道这是什么吗？”千陌雪疑惑地问。
“当然，那个时候让整个国家陷入动荡的根源……就是它。”纸鸢微微吸了口气，幽幽地说:“这是一千年多前的，圣杯残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