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八尺琼勾玉
该死的，Caster那个混蛋在干什么……
尝试了十几次都得不到Caster的回应，罗丝薇瑟抿了抿嘴唇，玉手缓缓紧握。
“怎么了，罗丝薇瑟姐姐？你的表情很可怕哦？”叶冰凑近罗丝薇瑟的脸庞，关切地问:“有什么心事吗？”
“不，没有。”罗丝薇瑟急忙舒展开自己僵硬的表情，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有些担心你而已……”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边”了吗……
罗丝薇瑟在心底叹了口气，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选择等待。
……
Caster并不是没有接收到罗丝薇瑟的通讯，而是他根本没有余力做出回应——
占星大阵正进行到极其关键的时刻，现在，在Caster的精神中进行的几乎是等同于百万兆级超级计算机的全力运算，每秒处理的信息数据都是天文数字，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没有任何思考其他事情的余力。事实上，在阵法开启的时候，他就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
祭坛之上，无数星光交错汇集。乾、坤、震、离、巽、坎、艮、兑，九宫八卦阵疯狂地运转，翻腾出无数璀璨的符文——
盘坐在祭坛中央的Caster皱起了眉头，额头上流下一滴滴汗水。他已经感应到了罗丝薇瑟的通讯，但却无法接收信息。
其实不用接收对方的通讯，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恶的Rider，竟然挑这个时候……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必须优先全力完成占星大阵。剩下的事情……都在其次！
……
无形的骑士（Rider）彷徨在洛州上空，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
想要干涉对方的“命运”，必须要找到他固有的因果。它已经感应到某个人用特殊的方法正在推演它的行为。如果顺着这个“果”摸过去，便会找到事情的“因”——也就是那个企图“窥视天机”的人。
但是顺着“果”前行，却找不到“因”。因果线的尽头是一片深渊般的虚无，并不是预想中的“某个人”。他就就像一个植入因果系统的bug，身为系统主程序的Rider无法找到他存在的定义。
？？？
怎么回事？？
为什么找不到？？？
身为“命运”系统的Rider首次陷入了僵局，这种情况远远超出它的认知。不过……它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不代表它的智力很低。能够维系“世界”平稳运行千百万载，足以说明它有着惊人的适应性。区区一个小bug，还不至于让它“死机”。
既然找不到那个人，就先拿找得到的下手——
思考回路（系统）做出这样的判断后，Rider不再彷徨，调动它无数的“触手”，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
……
邙山地宫，深层区域。
开启传送阵后，千陌雪等人进入了地宫深处的第三层，也是她能感应到的最深层。
这里的光景和前两层完全不同——这是一个足有几千平方米的巨大地下广场，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巨大的机关和齿轮。直径足有三四米的巨大齿轮缓缓地转动，带动起一个个传动装置。数不清的机关在墙壁上运转，不时喷出高温的蒸汽，地板上的沟槽中流淌着浓稠的水银，组成玄奥的法阵。除此之外，在机关的不同位置还贴上了写满朱砂的符纸，符纸上散溢的魔力之光表明这些魔术道具历经千年仍在有效地运行。
机巧魔术和符咒魔术的结合——如此庞大的工程，就算使用魔术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至少需要几十年、甚至是魔术家族几代人的努力。而且以此地结界构建的精妙，恐怕就是以当今时钟塔的技术也无法完全复制。
如果说前两层是储藏室，那么这里就是整座地宫的动力核心。无数机关运转，使魔力转换为不同的能量，再将能量运输到地宫各个区域。前两层储藏室中那千年不灭的长明灯，驱散怪物的魔术结界、维系地下生态系统新陈代谢、甚至还有外层地宫的机关供给，其能量来源恐怕都是这里。
而作为地宫总能源的“至宝”，就在地下广场的中央祭——
直径两米的透明魔力罩中，供奉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紫红色勾玉。千陌雪感应到的强大魔源就是这个东西！
“那就是地宫的能源核心？”Saber震撼地望着那悬浮在魔力罩中的勾玉，“仅仅一块玉石，就能带动起如此庞大的地宫吗？”
“那是神话中日本的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纸鸢坐在王座上，轻声解释道:“但它并非神赐的至宝。实际上，它是由神代魔术师们用极致炼金术所炼成的超高纯度‘贤者之石’。在一定的魔术条件下，它能发生稳定的魔力聚变反应，不停地输出能量，再由这里的机关进行能源转化，最后将不同的能量输送到地宫的各个区域。”
“也就是说……它是魔术界的‘核反应堆’？”千陌雪明白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我们要怎么把它拿到手呢？”Saber挠挠头，有些犯难地说:“如果贸然把它取下，整个地宫都会瘫痪的吧？”
“我有办法。”千陌雪取出一个红色的宝石，说道“这是师父留下的遗物之一。这种宝石本身没有能量，但本身可以储存大量魔力。我用它吸收一点八尺琼勾玉的本源，这个宝石就会变成一个可以发生稳定魔力聚变的小型八尺琼勾玉。它的能量那么强，不在乎我‘偷’的小小一点吧？”
“可以。”Saber赞赏地点点头，“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危险性。
这个地宫的动力核心，到底有没有危险性。按照那些古代魔术师的手段，随便布下什么机关就能让他们吃很大苦头。虽然千陌雪早就用“蛇”探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机关，但难保古代魔术师会用一些特殊的方法让“蛇”失去探知能力。
千陌雪和Saber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纸鸢。
但这次纸鸢保持了沉默。看来她也无法预见触动八尺琼勾玉的危险性。
“不能总在这里犹豫。Caster的阵法很快就会完成的。”千陌雪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我去试一试。”
“Master，我跟你一起去。”Saber跟在御主身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千陌雪和Saber向广场中央的八尺琼勾玉前进，纸鸢则留在了广场外围。她的目标并不是这东西，所以没必要陪他们。
望着已经走到八尺琼勾玉面前的千陌雪，纸鸢的眼皮突然一跳。
经过千年的沉睡，她的记忆有些残缺，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铭刻在地板上的巨大法阵突然唤起了她的记忆！
“不对！”纸鸢的俏脸一白，大喊出声:“雪卿！快回来！不要碰那东西！”
但为时已晚，千陌雪的手掌已经碰到了八尺琼勾玉——
轰隆——
地板深处传来了仿佛巨大闸门打开的声音。于此同时，一个仿佛来自遥远洪荒的雄浑声音在整个地下广场幽幽回荡——
“……窃钩（勾）者……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