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术师（Caster）的交易
漆黑阴云的笼罩下，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氛在邙山的山脚蔓延。
“父神大人，十二骑瓦尔基里已集结完毕。”奥特琳德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巨神半跪下来，“随时可以进攻邙山。”
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发出尖锐的嘶吼，雷霆般的火花从它的鼻孔中喷出。身穿厚重铠甲，手提扭曲长枪，披着苍蓝色披风的神明紧握缰绳，驾驭着这头恐怖的巨兽。头盔面罩下，炽烈的独眼如烈日一般照耀着。
无形的神威悄然扩散。鸟兽鱼虫惊慌地逃散，就连山石草木都在瑟瑟发抖。
让他们恐惧的，或者说令整座山恐惧的，并非只有那驾驭着八足天马的神明，还有隐藏在万物中的，无形的骑士——
命运骑士，Rider。根据御主“协助友方”的暗中指令，这一次它也随同Lancer降临在邙山。
Lancer望向笼罩着整个邙山的浓雾，发出雄浑如神谕般的声音，“Caster，赐予汝五分钟的时间，立刻解除大阵——”
滚雷般的声音落下，笼罩着邙山的浓雾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什么？”奥特琳德等女武神们微微一愣。她们本以为这次必须要强攻邙山大阵，没想到父神一句话就让大阵不攻自破——
毫无疑问，邙山内的Caster自己解除了大阵。否则以此阵的玄奥，就算是父神也要头疼半天。毕竟，Caster建立的这座邙山大阵可不是林家的蔷薇公馆！
浓雾散去，一道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北欧父神，还要手下的食尸鬼们，欢迎来到我的邙山～”Caster微笑着，彬彬有礼地鞠躬，“好像……那个客人也来了。”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虚无的夜空，高声道：“别来无恙啊！Rider！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只有Lancer能够感觉到，跟在他身边的无形的骑士（Rider）散发出来极其异样的波动。如果用人类的情绪来形容，那就是“震惊”——
即使是身为因果系统的Rider也无法理解——
是你？！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活着？！
在它（Rider）的命运系统中，Caster早在一千年前就应该死了！如今的他，并非是圣杯召唤的英灵，而是游离于因果之外，某个“污点”般的存在——
“有那么惊讶吗？Rider。”
Caster眯起眼睛，微笑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会被圣杯召唤出来。不过正因为如此，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打败你的办法，找了好久好久，久到我自己都怀疑那个方法到底存不存在……”
说着，他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和那张年轻面容毫不相符的，仿佛经历过万载的沧桑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找了一千年。”
面对这因果之外的存在，Rider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
撤退。
这并非胆怯——它并没有胆怯这种情绪。就像智能计算机遇到系统bug，会根据自主判断回避运算的危险，它也选择回避Caster这个“不明”的存在。
Rider收回了缠绕于万物上的无形触手，开始向后退却——
“Rider撤退了？”
感受到周围变样的气氛，奥特琳德顿时皱起眉头。她握紧手中的金色长枪，刚想上前，却被旁边的罗丝薇瑟轻轻拦住。
“走了吗。也好，这样我们就能好好谈谈了。”没有理会女武神们的动作，Caster收回目光，对Lancer说道：“Lancer，我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宏大的目标，就连我也从来没想过。呵呵，该说不愧是神明大人吗？”
“所以呢？”Lancer说：“汝要阻止吾吗？”
“不不不，你的目标虽然夸张，但在下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Caster笑着摇摇头，“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建造瓦尔哈拉的必需品、至高的圣遗物、这片大地的核心——就保存在我这里，可以给你，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你想和父神讲条件？！”奥特琳德厉声道，“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多嘴。”
Lancer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感受到那沉重的神威，奥特琳德微微打了个哆嗦，乖乖地退到一边。
呵退奥特琳德，Lancer再次把目光转向Caster。
“说吧，凡人。汝有何所求？”
“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Caster笑着说，“请允许在下进入您的瓦尔哈拉。”
“瓦尔哈拉乃战死英灵最终的归宿之地，待汝死后自然会得到瓦尔哈拉的接引，为何又如此请求？”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Caster苦笑，“我要活着进去。”
“……”
沉默了半晌后，Lancer缓缓地开口——
“好，吾就答应凡人的请求——”
……
十分钟后，邙山地宫。
坐在紫金王座上的古装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陛下。”
平静的声音在下方响起，身穿西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半跪在高高的王座之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们在这个地宫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请陛下移驾机关城。”
“哦。”古装少女——纸鸢淡淡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她又开口问道：“最终决战……要开始了吗？”
“嗯，很快……很快就要来了。”Caster说，“放心，陛下您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是啊，朕的愿望……”纸鸢低声呢喃着，俏脸上却没有任何夙愿即将达成的喜悦，“就要实现了。”
“……”
“有一个问题，卿可回答朕否？”
“当然，陛下请讲。”Caster恭敬地说。
“这一切，是否都在卿的意料之中？”纸鸢压低了声音，问道：“告诉朕实话，Caster卿。”
听到这个问题，Caster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没有回答纸鸢，而是笑着反问道：“陛下，臣一千年多前的名字，您还记得吗？”
“记得。”
“真是怀念啊，怀念一千年多前，那个已经快要忘了的名字……”Caster惆怅地叹了口气。
“即使卿忘了，朕仍然会记得。”纸鸢顿了顿，幽幽地开口：“Caster卿……不，诸葛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