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思考］、［记忆］（3）
嘎——嘎——
夜鸦的尖啸声中，两道漆黑的流光闪掠而至。［思考］选择进攻的是千陌雪乘坐的直升机，而［记忆］则直奔向林音的方向。
“你的气息有点特别，感觉像是‘神’，却又和我们差别很大。”
［记忆］望着天使化的林音，用嘶哑的声音怪笑道：“大概是那个魔术礼装的效果吧。咯咯咯……真是可笑，区区魔术之徒，竟然妄图窃取神的力量。人类啊，做好接受神罚的准备了吗？”
与那堕落天使般的黑翼少年对峙，林音不禁抿起了嘴唇，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光矛。
这是他第一次和敌人堂堂正正地单挑。虽然拥有“破灭的战天使”礼装，但对方也是传说中一日就能环游世界三周的神鸦。第一次战斗就要面对这种神明级别的对手，所承受的压力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与曾经在蔷薇公馆面对的奥丁相比，眼前的［记忆］连蚂蚁都算不上。如果连这道门槛都迈不过去，怎么可能面对那位万神之王？
想到这里，林音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光矛直冲向对面的［记忆］——
“来吧，［记忆］！让我看看，奥丁究竟给了你多少力量！”
“不自量力的人类，现在就让你明白，汝等凡人是多么地渺小！”
［记忆］仰天嘶鸣，背后的羽翼轰然展开，无数漆黑的羽毛随之飘散，迅速地化为了一只只由魔力构成的乌鸦！
天空中万鸦齐鸣，汇聚为黑色的风暴——
林音挥动光矛，毫不畏惧地冲进了鸦群之中。顿时，金色的光芒和漆黑的羽翼疯狂地对撞，在空中掀起了一波波的魔力巨浪！
……
另一边，Saber和雷华顶着强风，勉强在直升机顶部站了起来。
“Saber同学，准备迎战！”
“嗯！”
二人齐刷刷地拔出了手中的兵刃，摆出截然不同的架势，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上方——
嘎——嘎——
天空中响彻起夜鸦凄厉的尖啸。［思考］悬浮在夜空中，低下头轻蔑地望向二人。那高傲而不屑的姿态就如同藐视众生的神明一样。
漆黑的魔影在他的身后扩张——那是一双遮天蔽日的翅膀。几秒之内，恐怖的阴影就完全笼罩在直升机上。
“向神明拔剑者，必遭神罚。”
［思考］怪笑着伸出了手。下一刻，一个个脸盆大小的漆黑漩涡就缓缓地浮现在他身后的羽翼上。
他轻轻一点，那些漩涡中顿时劈下了漆黑的雷霆——
“切……来这招吗？”
说实话，Saber并不擅长应对这种进攻。尤其是现在——别的时候他还可以躲避，但现在他的脚下就是直升机，要是让这黑色的雷霆击中直升机的要害，最后的结果恐怕很有可能就是机毁人亡。
“鸣神，雷翼！”
雷华冲到前方，迅速地挥起手中的刀刃。激荡的电浆缠绕于刀身之上，一道道弧状雷光随着她的挥动而席卷开来。
双方的雷霆对轰在一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后，双方的攻击相互抵消了。
“哦？”［思考］微微眯起眼睛，望向站在飞机前端，“你竟然也会使用魔力？我还以为这一招就能解决掉你们呢。”
“不过……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他笑着打了个响指。无数漆黑的漩涡再次浮现在他身后的羽翼之上。漩涡之中喷涌出毁灭般的雷光。
雷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架起了手中的“鸣神”，将激烈的电浆缠绕于刀身上，然后毫不示弱地挥了出去！
轰！
恐怖的电流席卷夜空。似乎是受到气浪和飞机颠簸的影响，雷华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多亏Saber扶住她的胳膊才不至于跌倒。
“学姐，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没事。”雷华轻轻摇摇头：“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回飞机里面吧。后面的战斗还会有很多，不能让这种小鱼小虾消耗你的力量。”
“还真有你的风格啊……”
Saber能够看得出来，双方的魔力储量不在一个档次上。虽然能够使用魔力，但雷华本质上还是一个剑士。这种大范围的雷击，即使是她也施展不了几下。如果她的魔力耗尽，光凭直升机上临时加载的魔术防御根本撑不住对方的狂轰滥炸。
“回去。”雷华低声说：“这是学姐的命令，明白吗？”
犹豫了一下后，Saber终于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会照做的。但是先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打败他？”
“……必须要接近他。”雷华抿了抿嘴唇，“交叉距离之内，我可以一击必杀。”
“交给我。”
Saber点了点头，翻身跳进了直升机内。
他直接冲到驾驶室。主驾驶座上是自动控制的人偶，副驾驶座上是正在和Rider对抗的千陌雪。看样子她已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就连Saber闯入都没有察觉到。
Saber取消掉人偶的自动驾驶，跳上了主驾驶座。
Saber职阶固有技能，“骑乘”启动——
“学姐，站稳了！”
厉喝过后，他将操纵杆推到最大。直升机的引擎发出沉重的轰鸣，带着机身陡然加速，直冲向那只在天空中盘旋的乌鸦！
“你们在搞笑吗？就这破铜烂铁也想撞到我？”
［思考］发出不屑的讥笑。他的身形一闪，直升机就立刻失去了目标。紧接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直升机后方。
“就这么把你们欺负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女人，我就陪你玩玩吧。”
他闲庭信步般降落在直升机尾部，和前方的雷华遥遥相望。一柄黑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右手中，周围飘荡着漆黑的羽毛。
这个距离的话，可以——
“喝啊——”
厉喝声中，雷华收刀入鞘，向着［思考］所在的方向猛然突进——
雷光在刀鞘上流淌。“雷切”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接近他到“交叉距离”以内，便可发动这必杀的一斩——
望着急冲而来是雷华，［思考］突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抬手挥剑，目标却不是雷华——
轰！！
直升机的右旋翼被他完整地切下，断面处如镜子般光滑。失去了右旋翼的直升机顿时夸张地倾倒——
“咦啊？！”
处于冲刺状态下的雷华猝不及防，身体彻底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飞机上。紧接着她便连滚了几圈，顺着倾斜成八十度的地板向飞机之外滑去——
“呵呵，单挑什么的都是骗你的。我‘看’到了哦，你的绝招确实很可怕，我可不想亲自尝尝。所以……你就死在这里吧。”
未来视——
传说中［思考］是能够看到未来的神鸦。那双眼睛已经完全看透了雷华的绝招。
雷华的身子被甩出了飞机。下方是万米的高空，即使是从者掉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学姐——”
机舱内传来Saber的惊叫。
“嘎哈哈哈哈哈！！！”
［思考］怪笑着振翅一跃，化为一道漆黑的流光飞扑了下去！那柄锋利的长剑直刺向坠落中的雷华！
即使是让对手坠机，他仍然不会武断地认为雷华就这么死了。他要亲手刺穿少女的胸膛，挑出她跳动的心脏（灵核），然后把她失去了心脏的身体吊在英灵殿最高的绞刑柱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忤逆神王的下场！
这就是［思考］的可怕。他从来不会轻敌、从来不会大意。即使是面对必胜的对手也会选择最稳妥的办法；即使是必死的敌人也不吝啬于补刀。
就在利刃即将贯穿雷华的时候，坠落中的少女突然在空中翻身。那双粟色的眸子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凌厉与明朗——
腰际的刀鞘上，猛然迸发出金色的雷光！
“交叉距离……终于把你引进来了。”雷华面不改色地望着那直刺而来的剑锋，“抱歉，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大意了。”
雷切——！！！！
鸣神轰然出鞘，激荡的雷霆于此刻爆发。超过太阳表面温度的雷暴中，［思考］的羽翼和那柄长剑都迅速地消融碳化——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看到的……‘未来’吗……”
夜鸦凄厉的嘶鸣响彻云霄。片刻钟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下漫天的羽毛幽幽地飘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