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蛇之宿命（4）
“机关城，全体开火！”
墨尘阳用力打了个响指，墙体中的无数炮筒、机枪齐齐开火，密集的火线顿时覆盖了空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喝啊——”
千陌雪大喝着挥起了手中的长鞭。由五阶转换形成的八岐大蛇嚎叫着向外扩散，骸骨巨龙般的身躯横扫向大殿四周！
八头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庞然的身躯狠狠地冲撞上了墙壁和梁柱，将铺天盖地的火线连同墙壁上的火炮机关一起碾成碎末。不仅如此，就连大殿的承重轴和中枢机关都开始一点点地坍塌了！
轰隆隆……
机关城在八头骨龙的肆虐下摇摇欲坠。无数的魔导机关化为粉碎，墨尘阳引以为傲的魔导结界，正在逐渐崩溃！
“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千陌雪？”
墨尘阳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相比之前游刃有余的姿态，现在他的动作已经明显出现了混乱。
千陌雪没有说话。或者说，她已经没有说话的余力了。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成为了魔力的载体，操纵着那八头的骨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墨尘阳的身体上浮现出了魔术刻印的纹路。机关城中，所有破碎的机械、残骸如同被磁石吸引了一般，浮向了空中——
吼——
庞然的怒吼从地底传来。紧接着，一头堪比邙山烛龙的巨蟒披着机械式的铠甲，从地壳下方破土而出！
这头巨蟒并不只是魔术的产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和英灵殿中的众多英灵一样，也是属于“从者”。
北欧神话中，环绕世界的巨蛇——耶梦加得。在墨尘阳的改造下，它已经和机关城融为了一体，成为了镇守于此的怪物！
“吞噬她吧，耶梦加得！”
墨尘阳下达了冷酷的命令。机械化的巨蟒引颈长啸，随后便扭动巨大的身躯，扑向了千陌雪和她的八岐大蛇！
……
千陌雪抬起头。那流着鲜血的眼眸，几乎已经变成了两个血洞。
过度激化的魔力烧毁了她的视神经，苍白的头发映照出她透支的精神，到达极限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昏暗的视线中，只有那个少年剑士的脸庞——
Master，你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呢？
……
我想证明自己……我不是弃子，我不是用来交换的道具，我的意志，绝对不比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Lancer）弱。
没错。
看好了，父亲大人，还有……师父。
这就是……我的战斗，我的圣杯战争！！！！
……
等到庞然巨兽的嘶吼结束后，机关城已经彻底化为了废墟。所有的暗器、机关都碎成了粉末。
八头骨龙化为了一片片的残骸，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废墟中。帝剑轩辕——这把神代之钢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归于了尘土。而耶梦加得那庞大身躯，也随着它变成了魔力的光斑，随风飘走。
千陌雪的残躯靠在一片废墟之中。她所有的魔力都已经耗尽，头发完全变成了苍白色，双眼被烧成了两个血洞。没有魔术蛇的支撑，已经断掉的双臂掉在一边，鲜血顺着伤口不停地流出。因为腰椎折断，她的下半身也是动弹不得。这个支离破碎的身体，已经残破到不能再残破了。只有那不断从口中咳出的鲜血能够证明她还活着。
但墨尘阳还站着。虽然他的魔力也已所剩无几，但状态确实比千陌雪好上太多。
“可恶的小丫头，你还真的想赢我？”
墨尘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露。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被一个小丫头逼到这种地步。但从结果来说，他还是站到了最后。
确实，千陌雪想要打败他，还是太天真了。
墨尘阳——他是当之无愧的东方魔术师之王。这个男人接任墨家家主之位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世纪，在他的统治下，墨家的魔术理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自从二十年前，日本的根源皇女在圣杯战争中殒命之后，东方魔术界便再无他的敌手。以千陌雪的天赋，再学习几十年后，也许能够和他抗衡，但现在……实在不可能。
墨尘阳走到千陌雪身前，冷笑着开口：
“只要你死了，Saber也会消失，我的圣杯战争又少了一个对手。真是遗憾呢……吞噬同类是我们蛇之一族的宿命，不要怪我。”
就在墨尘阳准备刺穿她的心脏时，千陌雪的唇角突然微微上扬——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她知道，自己赢了。
刹！！！
四周的废墟中陡然刺出了十几根锋利的蛛刺，从四面八方贯穿了墨尘阳的后背和胸口！
“什……”
墨尘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幕。
明明是我自己的蛛刺，为什么会……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千陌雪笑了起来。她一张开嘴就会喷出大量的鲜血，但现在她仍然止不住地大笑——
“不可能……只有我才能操纵机关城的机关，你怎么会……”
“没错……为了防止机关被外人盗用，你不停地提高操纵机关的权限……最后……最后用自己的血脉作为钥匙，让自己成了机关城的唯一使用者。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用血脉作为钥匙的话，我也能够使用。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