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命运时刻（4）
“小慕，找到你了～”
身穿校服的少女微笑着，一步步走进了血色的花海。不管是林音还是慕雨生都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有想到，叶冰会出现在这里。
“冰，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病房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吗？”
慕雨生不知所措地说道。
“你不是也答应过我，不去危险的地方吗？”叶冰笑着摇摇头，“为什么？为什么要失约呢？”
“我……我没有失约！”慕雨生慌乱地说:“只要有Rider在……没错，只要有Rider在，没有什么地方是危险的！”
“是吗？”叶冰疑惑地歪了歪头，“那么……这个地方，有Rider在吗？”
“唔……”
慕雨生哑口无言。唯有在这个地方，他找不到Rider……也唯有在这个地方，他才是真正的“慕雨生”。
“和我回去吧，小慕。”叶冰走到他面前，轻轻伸出手，“回到我们的世界去。在那里，只有你和我……”
“好的，我们离开这里，立刻！”
慕雨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等一下！慕雨生，别动！！”突然，林音大吼着冲了上来，“快点——快点离她远一点！她不是叶冰！！”
已经太晚了。在林音冲上来之前，少年和少女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无边的光芒照耀而出，血色的花海顷刻间化为了虚无——
……
“少年和少女们，梦醒了吗？”
年轻的声音响起，林音猛地睁开眼。视野中是空无的大殿，地板和柱梁上满是战斗的痕迹，还有着斑驳淋漓的鲜血。
Berserker抓着他的袖子，用虚弱但坚毅的目光盯着前方的男人——
整齐的黑色西装，瘦削却笔直的身材，已经那年轻脸庞上，微微眯起的双眼。
“周老师……不，Caster？！”
“呵呵，还知道叫我一声老师。”Caster满意地点点头，“恭喜你，少年。我耗时千年都未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就在刚才，你战胜了Rider（命运）。此次圣杯战争中，最扭曲，最恐怖，未知数最多的存在，终于退场了。”
“慕雨生呢？”
林音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向四周望去，终于看见了躺在角落里的慕雨生——
他不再是那个完美、英俊的少年。肥胖矮小的身材，以及随处可见，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庞，正是真实的慕雨生同学。
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体温冰冷，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仿佛已经死亡了很长时间。
“我们大家都陷入了同一个梦境，但只有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Caster遗憾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或者说，在他和Rider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就沉溺在这个虚幻的梦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不可能……明明有Rider的保护，他怎么会……”
林音立刻明白过来——伪装成叶冰强行进入蔷薇之梦的，正是眼前的魔术师。但他还是想不通，慕雨生明明给Rider下了令咒，怎么可能还会死？就算Rider无法触及梦境，但梦境毕竟是虚幻的，只是镜花水月而已，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别提取他的性命。难道说……Rider的因果出了问题？
“你在想那个令咒吧？”Caster微笑道:“不用怀疑，它确实生效了——你想想，让他永远沉浸在虚幻的梦中不再醒来，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这和慕雨生想象中的完美结局根本不一样！”林音厉声反驳:“Rider拥有逆转因果的能力，它一定知道主人真正想要的东西！”
“很遗憾，它不是万能的许愿机，它是这个星球上‘人类’欲望的集合体——无数的欲望集合成了既定的‘因果’，所以它能呈现出的因果，也只有欲望的形式。就像是我制造的幻想圣杯——”
说着，一道金色的光柱在大殿中央缓缓地降临。在那光柱中，出现了一个杯状物体的影子。
“圣杯……？”
林音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能感受到，那个杯子就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御主和英灵们追求的至高圣器——
“仪式已经初步成型了。”Caster望着光柱中的圣杯，淡淡地说:“吸收了三柱英灵的灵魂，圣杯的魔力逐渐充盈起来了……”
“被击败的英灵……assassin，Rider……咦？”
林音微微一愣。无论他怎么算，目前退场的都只有两骑英灵。难道说，还有别的英灵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击败了？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即将退场的第三骑英灵，正是你旁边的这位——”
Caster唇角微微上扬。闻言，林音的瞳孔猛然一缩。他表情僵硬地偏过头，正看见身旁的女孩缓缓地倒了下去。
“梦醒了，就该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了。”Caster冷漠地说道:“Berserker，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魔力。当蔷薇之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将结束……”
“贝蒂希娅！”
林音一把抱住了即将倒下的少女。但此刻，星星斑斑的光点溢出了她的身体。那紫红色的裙边也逐渐虚化透明——
“谢谢……林音……”
少女虚弱地张开嘴唇。
“谢谢你……陪着我……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现在……是时候告别了……”
没有人知道，少女在那个蔷薇丛下，轻轻写在泥土上的愿望——
希望有一天，能用声音喊出你的名字。
“不要——贝蒂希娅！不要走——”林音大声地哭了出来，“我答应过你的姐姐，好好照顾你……所以，不要走——”
没办法了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消失……
不！
还有一个办法——
“Caster！”林音猛地抬起头，对着Caster大吼道:“既然你可以活一千多年，那贝蒂希娅一样也可以！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阻止她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