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终焉的女武神（4）
璀璨的光芒中，身材单薄的少年剑士缓缓地站了起来。
金色的光流如银河星辰般环绕在他的周身，无数卢恩符文飘荡于少年后方，形成翼状的屏风。那漆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流转着金色的洪流。
虽然外貌没有改变，但那气质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神性。借用希格德莉法的灵核后，Saber的灵基与她的神性完全融合。现在，他终于和奥丁站在了同一高度——
“来吧，Lancer。让我们继续，最终的战斗吧。”
Saber低声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修长的太刀。
“别太嚣张了，希格德莉法。”
奥丁发出低沉的怒吼，顿时滚滚惊雷从天空中炸响。尖锐的嘶鸣声中，怪物般的六足骏马踏着火花和雷霆俯冲了下来！
那是奥丁的坐骑，神话中的幻兽，斯莱普尼尔！
巨马奔驰而过，转瞬间奥丁已骑上了马背。恐怖的独眼骑士勒紧手中的缰绳，驾着斯莱普尼尔冲上了天空！
Saber抬起头，无声地望向风暴肆虐的天空。下一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卢恩符文组成的轨迹，如云梯般通向风暴之眼的深处！
这是人类与神之间的决战。这次，不再是Lancer（神）单方面的碾压，神化之后的Saber（人）已经拥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
甚至，论起对瓦尔哈拉的掌控，Saber还更胜一筹。
战场已不仅限于神塔，甚至不仅限于天空。
整个瓦尔哈拉都是他们的战场。双方的战斗肆虐了英灵殿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在天空风暴中交错，刀与枪碰撞的余波，形成了万钧雷霆，劈开下方的大地。他们用超越音速的轨迹在瓦尔哈拉的城郭中追逐厮杀，坚实如山的古城一座座崩塌，万丈巨塔轰然倒地。他们俯冲、坠落进黑色的大海，卢恩符文的光芒让海面变成了璀璨的金色，磅礴的魔力让方圆百里的海水瞬间沸腾蒸发。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嘎嘎噶——”
双方的咆哮让瓦尔哈拉地动山摇。这座巨神的固有结界经受不住如此激烈的战斗，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
轰——
闪电般的人影在街道上横贯而过，击穿了无数高楼城墙，最后射进了一座巨山中。
滚滚浓烟之中，骑着巨马的身影手持扭曲的枯树长枪，刺穿了另一道单薄的身影——冈格尼尔纤细而锋利的枪尖穿过Saber的锁骨，将他整个身子都钉在了墙上。
但这并不致命——上是英灵最柔弱的咽喉，下是代表英灵心脏的灵核，刺穿一处即为致命伤，而冈格尼尔不偏不倚，正好刺在二者之间——
“呼……呼……”
Saber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庞，双目仿佛能够喷出火舌。
奥丁缓缓地扭动手中的长枪，想要在Saber的锁骨处挖出一个深深的血洞。Saber紧紧地咬着牙，缓慢地抬起手——
修长的太刀刺向奥丁的面庞，但却在面具几寸之前停住了。
太刀阴铁的长度远小于冈格尼尔，想要以这个姿势伤到奥丁，显然不太可能。
“放弃吧。汝身为人类，赢不了我！”
奥丁怒吼着出声。而Saber沾满鲜血的嘴角却划过一丝笑容。
“你忘了吗？我现在既是saber，也是希格德莉法——”
咻！
金色的魔力光束顺着刀身陡然射出，瞬间击碎了奥丁脸上的面具，进而贯穿了他整个脸庞！
“嘎——”
奥丁猛地一扯缰绳，斯莱普尼尔嘶鸣着后退。冈格尼尔也随之从Saber的身体中拔了出来。他脸庞上的青铜面具缓缓地碎裂，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铜屑掉落在地上。而在那面具之后，则是一个诡异的黑洞——
没错，面具下并没有皮肤和五官，有的只是漩涡状的黑洞，以及一颗炽烈的光核——那就是他的独眼，正如星系中心的太阳！
“咕唔……”
“哈……哈哈哈哈哈哈！”
Saber发出嘲弄般的大笑。这个笑声，多半来自于占据了他一半灵魂与人格的希格德莉法。
“哈哈哈！奥丁，看看你的样子！你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面貌！你就是女武神意志的集合，我们就是奥丁！你有什么资格端居王座，凌驾于吾等之上！”
“……”
奥丁没有说话。但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汩汩涌出，随后直冲云霄！
“回来吧，女武神们。吾在此收回你们的力量！”
……
另一边的战场——
奥特琳德的身体如遭重击般半跪到地上。金色的魔力光点从她身上疯狂溢出，汇聚成一股璀璨的洪流，涌向瓦尔哈拉的某个地方。
其他女武神们也是同样的情况。就连在瓦尔哈拉城门外，和吕布激斗的女武神希格露恩，也失去了作战的力量。她们体内的权能连同魔力被强行抽取了出来，集中到了一个整合体的方向。
“看来他（奥丁）陷入苦战了，不收取你们的力量就赢不了的那种程度。”
希格德莉法低声喃喃道。
“父神在召唤我……算你走运，希格德莉法。”
奥特琳德怨愤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武神。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分身，她联合众多姐妹也没能将其击倒。
“事到如今，还要回应他的召唤吗？”希格德莉法面无表情地问。
“吾等为父神之女，应为父神麾下之鹰犬，父神之枪，父神之盾。回归其本源，对于吾等来说，是重生，也是归宿——”
“所以说……即使你拥有神明的力量，也只能当个卑贱的人偶啊。”
希格德莉法轻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