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瓦妮莎愣了一下。
分识幻化确实是他擅长的事情。只不过这次的形象有点离奇……
她还是很了解自己仅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平日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分识幻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用他瓦西里的话来说就是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宠物并且还能完美地听主人的话,用不同的角度观察整个世界。
自从他被自己硬推成魔王后,瓦妮莎就没有再见到他做这种事情以打发时间了。
瓦妮莎揪起这只小小的蜥蜴,冷漠无情地爬起身来。蜥蜴浑身漆黑的身躯上过渡着斑点般的火红,在她的手上缓慢爬行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
“和星恒先生叨唠,顺便找你有事。”
星恒就是桑塔拉长老的名字,此时此刻正从眼前摇晃的蜥蜴,不,应该说是瓦妮莎的哥哥,也就是当今魔王——瓦西里的口中说出。
“我明白了。”
瓦妮莎微微颔首,欲要将这只蜥蜴塞进自己的怀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等等,总感觉哪里有些怪异……?
她又停下刚动起来的脚步,直勾勾盯着瓦西里分识化成的蜥蜴。
“也就是说是你故意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
“对的。”
“那你怎么不事先通知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因为你说梦话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地把桑塔拉挂在嘴边。”
我有这么明显吗?瓦妮莎感到纳闷。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给出了一个平淡的回话。
“我觉得你反而是迫不及待想看新任勇者的模样吧?很可惜,让你失望了。只是个小孩子。”
从他的孩提时代开始,就一直听瓦妮莎说那个名为地球的世界中关于魔王勇者的各种故事,久而久之竟然也产生了一些憧憬。所以即使亲眼目睹过父母死在攻入魔王城的勇者剑下,也依然对勇者怀有深切的赞赏与同情。
在这种感情的影响下,他对于瓦妮莎提出来的愿景和计划同样十分认同。
提着这只实际上没有实体的蜥蜴,瓦妮莎按照进入大门后的垂直方向前进,直直抵达尽头走廊上的那扇石门。
石门正虚掩着,她轻轻叩击了门扉,便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石像。
石像雕刻的人一头长发垂直脚边,面上的相貌分辨不出其性别。祂的手中捧着一株温蒂尼的花束,紧闭双眼露出微笑,身上披挂着破旧的长袍。
这便是桑塔拉部落子民们所赞颂的起源者的形象。
早在第一次误入桑塔拉的时候,瓦妮莎就对起源者的故事有了不小的了解。
在那些故事中,起源者诞生之初便拥有驾驭石类和植物的能力。祂用自己的能力在沙漠当中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家园,并运用此能力一直救助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人们。为了报恩,这些人之中有不少留下来帮助起源者一同打造自己想要的家园,逐渐形成了最初的桑塔拉部落。
在巨大的石像不远处,则是站着一名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中端着壶正向桌上摆放的木杯中倾倒温蒂尼泡成的青色饮料。
“是星恒先生?”
瓦妮莎很久没有见过对方,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
中年男人抬起头,独特的浑厚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啊。该说不愧是恶魔出身,和精灵一样都是相貌变化缓慢的存在。”
他将其中一个盛满饮料的木杯推到了已经坐下来的瓦妮莎面前,发现那只趴在桌子上盯着这边而来的蜥蜴,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去去去,你不是才灌了好几杯吗?而且只要想你每天都有得喝。”
“话说回来,你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完全没有认识的机会。”
不等瓦西里用分识回答,星恒便转移话题向瓦妮莎打开了话茬。
“跟以前的那些魔王没什么差别,放在魔族堆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么说,我依旧不知道到底是普通还是特殊。”
“很普通。”
“……不普通吧?”
瓦西里通过自己的分识张张嘴。
“有你这个规格外的存在,我想不会有谁特殊吧?”
带着各种各样异世界的知识转生到这里来,一出生就火速开挂起飞,以这种状态为自我中心评价别人,那肯定是清一色的普通了。
“有啊。像安这样的啊。”
“安?谁?”
“勇者。什么时候你见到她了就明白了。”
瓦妮莎撅起了嘴。
“倒是你能不能别变成这种惊悚的形象啊?换成小绵羊或者小灰狼那样多可爱,一直这样就丁点大我也看不到你。”
“那你先叫我一声哥哥。”
瓦西里深知自己的妹妹作为转生者,从自己还没记事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心底里把自己当作独立于家庭之外的存在,到了后面更是三番五次地强调“只是拥有共同利益的合作关系”。尽管他这边真的有兄妹情同手足的感觉,另一方仍然在撇清这份关系。
所以他也总是变着法子让瓦妮莎朝自己开口喊一句哥哥。
“不要。凭这种方法想让我就范这辈子都不可能。”
还是像以前一样,瓦妮莎头也不回就拒绝了。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心果然很不容易呢。”
看到这一幕的星恒不禁感叹。
“是啊,好像有点能理解妹妹你了。”
瓦西里也跟着附和。
“……你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瓦妮莎的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不知道说什么,但就是感到有些生气的她察觉出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的违和感。
这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啊!
瓦妮莎猛地站起身伸出食指朝这两个男的指去,眼底泛起了幽幽的紫色。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桑塔拉在哪里的,还和星恒先生这么要好……?”
她这么说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这段黑历史被掘了个空。
那个时候自己因为心情不好而在世界上到处游荡,歪打正着闯入了这个部落。经过了一顿招待后却被星恒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还在不停地嘴硬。
最后实在没办法“洗白”自己只好乖乖承认,并且抱着反正也不会再来的想法一股脑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去,事后也只是和瓦西里简单地提了几句。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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