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小猫。”华希醒了过来，松开卡泠，又问到：“睡得怎么样？”
“还行。”卡泠跳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
待两人都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她们打开房门准备去一楼吃饭。
早餐很简单，华希要了一份三明治，卡泠则点了一杯牛奶和两条小鱼干。
饭桌上，华希问到：“卡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今天一整天都可以拿来逛街购物哦。”
咽下一条小鱼干后，卡泠想了想，好像自己不缺什么东西，便摇摇头。
“我倒是有许多想买的，你就陪我逛逛街吧？”华希笑着说。
“随便。”
这时，两个神职人员推门而入，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上了楼。华希瞟了他们一眼，推测到：“应该是执夜班的守关人吧，上班可真是辛苦。”
说到上班工作，这倒提醒了卡泠，她问华希：“华希，你那些货物是伪装，还是真的要卖？”
肯定是要卖啦，不然哪里有钱花？”华希说，“先不急，客户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明天再去忙这些。”
两个人吃完饭结了账后便走出了旅店，此时还是早上，有一些店铺甚至没开门。
“有点早了呢。”华希说。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她们路过了一个令卡泠记忆犹深的巷子。昨天傍晚，她和华希去第一家旅店的时候，有一个人跟踪她们被卡泠发现，消失在这暗巷中。
卡泠若有所思，自顾自地走进那条深巷。华希连忙赶上去问到：“喂，你去哪儿呀？”
卡泠在前，华希在后。卡泠向华希大致描述了昨天的情形。华希听说有人在跟踪，倒显得毫不在意，说：“大概是我的‘客户’吧？”
“你的‘客户’？为什么行踪这么可疑？”卡泠突然想到昨晚和华希看的侦探小说。
“呃，卡泠，要是我这个商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你还愿意跟我生活吗？”华希问到。
“走私？”卡泠脱口而出，一脸震惊。
“小点声……卖草药的事，怎么能叫走私呢？”华希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华希，你给我讲清楚。”昔日曾为圣子的她正义感爆棚，容不得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在她眼前发生。
华希不说话了，左顾右盼。卡泠的猫耳动了动，不远处确实有人声。她说：“不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聊。”华希点点头。
华希在前，卡泠在后，两人又步行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一条风格与其他地方迥然不同的街道，这条街各个门店的装修都别出心裁，有深色橡木做门面的复古酒吧，也有装修以粉色为主的咖啡厅，有袖珍的书店，也有宽敞的铁匠铺……
路口一杆路标上赫然印着金色大字——“欢迎来到贝宁街”。
贝宁街每一家店都开着门，但客户和其他地方一样少，毕竟现在是早上，再加上巡逻队时不时出现在街头审问。
这里大概是镇长规划重点发展的商业街吧。卡泠心想。
“酒吧不太适合你，饭店也不用去，去那边的咖啡厅吧。”华希牵着卡泠的小手穿过街道，走进那家门店。卡泠看清了招牌——猫狐咖啡厅。
两人刚踏入门店，柜台便传来两道温柔热情的女声：“欢迎光临猫狐咖啡厅！”
卡泠寻声望去，看见两个穿着女仆装的面容佼好的女孩站在吧台后，一位女孩有着粉色的长直发，另一位黑色的发丝中夹着一束青色的挑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粉发女孩有一对狐耳，黑发女孩有一对猫耳。在这边陲小镇碰见其他亚兽人属实让卡泠吃了一惊。
两个女孩看见卡泠同样也吃了一惊，但也没有多问，问到：“两位想来点什么？”
由于现在还太早，再加上这家店的风格未免太过前卫，导致整个咖啡厅只有华希和卡泠两位客人。
她们挑了一张墙角的桌子坐下。狐耳女孩走到她们身侧，笑盈盈地将菜单递给华希：“我们能满足您的任何需要哦。”
华希要了一杯玛奇朵，便将菜单递给卡泠。卡泠看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价格好像有点贵……她看了看华希，她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要一杯橙汁。”卡泠把菜单还给了狐耳女孩。
“好的。猫猫，洛瓦琳小姐要一杯玛奇朵，白猫小姐要一杯鲜橙汁。”狐耳女孩对站在柜台的猫耳女孩说到。
“我叫梅莉！”卡泠叫到。
“你经常来这家店吗？”卡泠问华希。
“也不能说常来吧，只是和贝宁街的人混得比较熟罢了。”华希回答道。
“好吧，那么言归正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生意。”卡泠开门见山地问到。
“小卡泠别那么咄咄逼人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的。”
“你应该知道，教皇国和卡拉迪公国关系紧张，教皇国为了防范卡拉迪报复，还没有对西半部分的奇幻森林进行开发。”
“圣教自己不去开发，也不让我们这些人分一杯羹，他们颁布了法令，不允许有人居住在奇幻森林里，也不准商人交易奇幻森林的特产。”
“可是，都说是特产了，下了这种禁令，市场上就会完全缺失这一类商品。可人们的需求不会缺失。奇幻森林有许多特产被应用于炼金、制药、酿造等领域，得不到特产的话很多工艺都没了原料。而在这种危机情况下，自然就需要我这样的人挺身而出。”
“别把违法的事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啊喂！”震惊，法外狂徒竟在我身边。
“别这么说呀，真叫我伤心。”华希作委屈状，又说，“而且，那不是为了维护秩序的法律，而是为了保全圣教利益的强权。”
“那你的货在哪里？昨天检查时不是只有玩具和古董吗？”卡泠又问到。
华希神秘一笑，说：“你猜猜玩偶里面塞的是不是棉花。”
卡泠顿时恍然大悟，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伪装未免太简单了，很容易被拆穿吧？”
这时，两杯饮品凭空飞了过来，平稳着陆到两人面前。华希和卡泠不约而同地望向柜台。狐耳女孩手中亮着一团青光，调皮地朝她们吐了吐舌头。
华希端起玛奇朵小饮一口，说：“味道不错，口感舒适。”
这店员还是个风系魔法师？在这做女仆是不是有点屈才了。卡泠用吸管吸着杯里的橙汁，这样想到。
“继续说。其实刚开始干这个的时候我在伪装上下了很大功夫。比如‘洛瓦琳’这个假身份，一个北方的户籍，正规的食品贩卖许可证……其实认真地说，我应该叫洛瓦琳，“华希’才是那个假名。”华希拿着银匙搅拌着咖啡，奶花被搅得稀碎。
“刚来乌木镇的时候，我表面上在卖手工制品，其实是为了暗地里找客户，打通财路。我四处推销着药材供应服务，期间贝宁街的几个老板帮我牵了线，找到了大客户。从那以后，我在奇幻森林里采够药材之后就会拉到镇上卖。一般一个月来一趟。”
“我赚得了高额利润，炼金工坊有了原料炼制更好的产品，病人有了更多特效药治疗疾病……这可是双赢！”
卡泠又问：“你就不怕哪天被抓了吗？”
“小卡冷是在关心我吗？”华希笑起来。
“正经一点。”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高风险高回报嘛。第一个问题就是进城受检。我对此的应对措施是，和城防军打好关系，和他们熟悉起来后，他们也就会广开后门，不需要检查了。”华希正色道。
“行贿往往是风险最大的，搞不好撞见个冰心玉壶的人可就麻烦了。所以就要采取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关心他的喜好，给他提供方便，在旁人看来我又没刻意献殷勤，白给了什么东西。”
卡泠心中有股异样感。怎么感觉她真想教会我？
“那个叫丹尼尔的卫兵队长十分溺爱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又是活泼好动的类型，我就会去别处弄点男孩爱玩的小玩意儿。”
“另一个卫兵队长拉姆齐喜欢收藏烟斗，那我就卖一些精致的烟斗。”
“停停停，我懂了。”卡泠吸光了橙汁，感觉好饱，打住了华希。
华希点点头，说：“给你说那么多也没用，不如把你带着和我一起做生意，亲身体验一下。”
我同意了吗？卡泠有些无奈。似乎从昨天的月下谈话结束后，华希就对自己没有距离感了。
现在自己和华希的关系很微妙，不像是姐妹，也不像是老师和学生。
卡泠将目光移向柜台里的两位女孩。狐耳女孩正兴致勃勃地讲着昨天去街对面书店买的一本书，被猫耳女孩含笑说的“原来你也会读书”打断了话语。狐耳女孩有点恼怒地会挠猫耳女孩的痒痒。却被挡了下来。
她们关系真好啊。卡泠又想到：我和华希的关系又该怎么说呢？又能维持多久呢？她转过头，目光与华希相对。
华希的玛奇朵也快见了底。她也看见两个女仆打闹的场景，不禁喃喃道：“聊得什么这么开心？”
卡泠刚想告诉华希她俩的话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能听见两个女仆的谈话，华希却听不到，这得益于亚猫人优秀的听力。那反过来，这两个女仆岂不是把自己和华希的对话偷听的一干二净？
这样想着，卡泠倒有些不敢把这个推断告诉华希。万一真的被偷听了，卡泠把她们揭发之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毕竟狐耳女孩还是个风系魔法师。
华希倒是没有那么多考量，招招手说：“结账。”
狐耳女孩好像没听到，还在和猫耳女孩纠缠。猫耳女孩嗔怪到：“狐狐别闹了，客人要走了。”
“啊，”狐狐立马赶到华希和卡泠桌旁，说到：“两位还想来一杯吗，免费续杯哦。”
“梅莉，你还要喝点吗？”卡泠摇摇头。
“不用了。”华希摆摆手，站起身就要走。
结完账后，卡泠在临走前，问两位女孩：“你们也是亚兽人吗？”
“不是哦，猫狐的特征都是通过魔法手段实现的。”猫猫打个响指，头上的猫耳化成粉末消失了。
“好奇特的魔法，那是什么魔素类型？”卡泠问到。
“不是法术，是法器特效哦。”狐狐改正到。
“好了，货真价实的猫小姐，你的大朋友已经在外面等你了哟。”猫猫打断了这个话题。
得知她们并非真正的亚兽人后，卡泠在稍稍放下心后，也感到一丝孤独，即使身处人来人往的城镇，即使有华希愿意收留她。
我始终是一个异类啊。
卡泠低着头苦笑了一下，走出咖啡厅，华希的确在等她。
“欢迎下次光临。”两位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卡泠向前走，绕过了华希。华希莫名其妙地问到：“小卡泠怎么了？”
卡泠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歪歪头笑了笑，看起来很快乐地说：“没事，陪你逛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