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奈娅看了一眼长姐,她看到长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
她张了张嘴,想要提醒她一下,但受邀的两人已经在等待她的讲话,她只得把其他话都咽了下去。
她端好了酒杯,抿了抿嘴唇,勉强开口道:“这一杯敬给我们尊贵的客人,感谢您为撒马尔罕带来了和平与财富……同……同时也敬给赫恩女士,您的宴会……”
格奈娅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手指动了一下,她的声音一断,险些咬了自己舌头。
“……为我带来了温暖与……”
“……快乐……”
她说完,等待着两个人回应。
“谢谢,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你和你的姐姐一样美丽,我想阿波菲斯女士将来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我可是难得见到你出洞,小毒蛇——希望你玩的开心,对了,我该为你单独准备些软糖吗?”
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成年人来看。罗马人虽然表现的热情周到,但她实际上并未太关注自己,格奈娅感觉的到,尤其是那个罗马人——与其说她是应答自己,倒不如说是在捧长姐的面子,这种流于表面的交际让格奈娅非常不满,她很期望能更被重视一些。
“不,感谢您,这些美食已经让我足够满足了……”
她用体面的推脱结束了对话,之后,她稍微尝了些酒,就被长姐接过杯子去了。
长姐肯定是故意的。
格奈娅仍然能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腿边活动,她很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事情明明只应该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做。
她稍微挪了挪身体,让自己更靠近长姐一些,她坐在长姐左手侧,在主座相对高的桌面的阻挡下,即便是长姐一直把手伸在下面,也几乎不会有人能看的出什么异常,但她还是感到胆怯,这种行为让她不知所措,虽然她不太清楚长姐这样到底合不合适,但既然长姐也在瞒着别人的视线,想来这并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
长姐的动作逐渐更过分了一些,她一边饮酒,一边继续让手在格奈娅下身游走,她的手始终在背后的位置徘徊,只是从一开始的整只手掌,慢慢变成了两只手指。
格奈娅感觉脸上发热,这一次她的情况很快被注意到了,梅丝特拉看到了她,但她并没有说话。格奈娅羞涩的低下了头,她不想长姐在做的事情被人发现,可是当她重新抬头去看梅丝特拉的时候,却发现这女人对着长姐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让格奈娅感觉度日如年。
她没法再和那个让她好奇的罗马人搭上话,并且不得不小心帮长姐掩饰她的行为,长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就餐,只是默默的喝酒,格奈娅一直在劝说长姐先吃些东西,因为如果她开始进食,那么就必须下手,想必她就应该不会再用沾了油的手去碰自己了吧。
这份骐骥直到很久后才得以实现——格奈娅觉得,至少过去了半个钟,长姐才把手抽了回去。
她终于松了口气,因为这样她就能安心听一下“大人们”的对话了。
在这场宴会里,主座上的三人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虽然在河谷地区有着夜话不谈公务的规矩,但显然这并非是死的条框,那个罗马人在和梅丝特拉谈关于蛮族奴隶的问题,虽然长姐并没有插言,但显然另外两人的声音故意抬高到能让长姐听到的程度,在这个地方,所有奴隶贸易都要经手阿波菲斯家族,这是规矩,梅丝特拉是个会守规矩的人。
格奈娅希望能从中学到一些有用的谈话技巧,或者了解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她听到了西罗马的军团正在莱茵河流域对峙,这场漫长的战争也许会带来成千上万的蛮族奴隶,梅丝特拉对这些人很感兴趣,她的角斗场需要优质的战士——不过,那个叫柯内莉娅的女人并没有给她太乐观的答复,黑森林太过遥远,即便是西罗马的战事顺利,也很难将奴隶活着运到这儿。
撒马尔罕的地理位置微妙,这里其实并不适合做这些“卖人”的活儿。根据长姐的说法,他们的生意是基于西国人和萨珊帝国的冷战而兴起的,由于罗马和萨珊互相封锁和作为两大帝国缓冲的小亚细亚国家持续动乱,以撒马尔罕为首的东方中立城邦就成了相对安全的商路。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在这里汇集,并交换罗马,萨珊和东国人的商品,而奴隶自然是少不了的,不止大帝国的权贵们需要,河谷本地,以及向北的斯拉夫人的国家也需要大量的奴隶来应对维京不死海盗的侵略。
这种繁荣只是一时的,一旦小亚细亚回复和平,那么商贸的重心就会转移,河谷地区的价值就会缩减,首当其冲要受到影响的,也许就是阿波菲斯家的生意。
拜尔列老师曾经说过,维持这片中立地区繁荣的最妥当的策略就是让周边的其他势力保持均势。
那么,长姐会怎么做呢?
格奈娅很期待听到长姐的发言。
不过,她没能等到。长姐并没有真正介入她们的谈话,在这种地方谈不成什么事,她只是三言两语表示了默许,就独自对付起桌上的餐点来。
赫恩宅邸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夜里九点多,考虑到有些宾客是来自附近城外的庄园,这场宴会也不能继续到更晚了。
丰盛的晚餐让格奈娅的肚子鼓了起来,一直到女仆牵着骆驼停在她的别院前把她抱了下来,她才觉得胃里终于消停了一些。
房间里点亮了油灯,玛依拉在等候她回来,没有多话,她服侍格奈娅更衣下榻,并且为她准备了睡觉用的短衣。三月的夜晚寒气有些重,格奈娅盖了一床梢厚的棉被,躺在柔软的床垫上静静等待入眠。
她很快就有了睡意,然而,在入梦之前,她听到了楼下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