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时期,世界初分,界限之间模糊不清,初生的生命体壮大的速度却更胜一筹,其中不乏诸多极端强大的个体借机跨过这重界限,令种族繁衍的区域再度扩大。
那可以说是第一个黄金时代,真正由力量主宰的时代。它们不断争夺领地、食物、配偶,不断繁衍生息,以更大的家族以及力量将一片片的天地划入昔日的光辉之下,日益增长的进化速度真正地体现了整个时代的光辉。然而,悄悄地,一个不起眼的种族,人族,悄然而生。
一开始,因为他们的力量与当时的绝大部分种族相差太过于悬殊,基本只是靠着强悍的繁殖力以及环境适应性苟存于世,而且就这么一个羸弱的种族实在是引不起强大种族的注意,百年来这个种族的唯一目标就是两个字:存活。
自此以来,他们的力量获得了一定的提升,却依旧是与任何一族都无法相比较,哪怕是最安定的植物获得的提升也远甚于人。但是这百年以来人族并不是毫无长进的,或许是知晓了身体天赋根本没有优势这一点,在不断地死亡与生存的过程中,人族生命深处的基因选择了一条最凶险的道路,智慧与变异。两者的不定性相较于力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基因自己也丝毫不能干涉这两者的发展,无论是好是坏,反观力量在这方面的地位可谓是无可撼动,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只会愈发强大,这样一看优势就很明显了,首先保证了种族的存活率,进一步地发展势力,由此逐渐地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主导地位。
但这并不长久。
在百年后的某一天,或许就是一块古老石刻上早已被冲刷殆尽模糊不清的三纪元一六五天,大陆涌入了一道叫作人族的洪流,是所有种族都有记忆却一直忽略掉的弱小生存者,倚着难以估量的数量和手上用各种材料制作出来的武器直冲大陆中心地带,一举取了兽王的头颅,自此为据点不断出击去袭击各个种族的大小统领。
它们并不是没有反抗,但最终在人族的数量以及战斗力下屈服了,它们有些离开了这片大陆,有些则是躲到了更远的地方。
于是人族就在此生根发芽,一些智慧高点的人尝试着与当地无法转移的植物种沟通,然后他们学会了一个词语:“友好”’。于是人们渐渐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拿起了承载知识与智慧的书本。他们承诺只用行将寿终的古树当作材料,并且会和植物一起共处。
不久,简易的房屋越来越多,人族的规模也再度大幅扩大,但由之前的分散独居渐渐转成了群聚而居,彼此之间的联系变得愈发紧密。而且并非只有植物,诸多分散其他大陆的种族受人族远行者的感染也开始与人族接触,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和平的幻想之中时,兽族的新王回来了。
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种族都遭受到了来自兽族大小不一的攻势,它们的目的显而易见,不仅是为了宣布主权,更是在削弱人族的支援力量,显然它们并没有将顽固的思想坚持下去,这位新王很聪明,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多聪明,也知道人类也没有那么聪明。
遭受突袭的人族王国刹那间分崩离析,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人们才发觉仅有的智慧根本不足以维持这脆弱的和平。真正的战争从一开始已然结束,无论是任何一个种族都办不到在这片已经生活了数百年的地界战胜这群猛兽。战局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形,可是顽强的人族却没有绝望,他们虽然失败了但是还在战斗,只是目标又返回起点罢了。
然而,令新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胜利的凯歌还未奏响就已然熄灭,起点是一把通体浑黑却身具两道异色光华的长戟,这柄异色长戟在一位人族少年手中大放异彩,近乎一半的大统领死于这死亡兵器,最终新王也不敌这一人一戟,用自己的鲜血结束了这场战争。
接着,这位人族少年手持异色长戟带领这个世界重归黄金时代。
一棵庞若巨兽的古树上,轻风摆动永恒的韵味,三红一紫的花瓣妖冶动人,参差不齐的叶子散发勃勃的生机。树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宛如囊括了一切存在和不存在的事物,又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洞摄魂夺魄,将一切与其目光触及之物包容之内。姣好的面容时时刻刻在刺激心神,无分男女,极致的美丽甚至会令天地为之凝息,悠扬的黑发撩动心弦,不停地拨弄着洁白的耳垂。
观之许久,御门才合上书,右臂言字一闪光芒,书本随即消去身形。他闭上双眸,书中的故事一闪而过,终归宁静。书中记载的是铭缔起源的事迹,实际上其中讲述的大多是铭缔使用者的过往与成就,关于铭缔的介绍只有寥寥几笔,而且它的真实出身却是只字未提。
御门稍稍感应言它便即刻回应,像是与生俱来的意识,但御门根本不知道言是以什么方式什么时候刻印骨上的,这种方式前所未闻,只有凭与那神秘之人交流那一道善意来劝说自己还算无事。
心念一动,意识回归本身。按照智慧所给出的准确记录的话的的确确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御门不知道这其中的时差是何规律,现在也没这个心情。
出了这个房间,他突然感觉被什么人盯上了,本欲追踪着这道目光,但当御门回头时,那间房间却已然淡化,留下的只是一堵红砖砌成的墙壁。
直到大厅,他发觉是回到了原来自己出来的那间房间。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水池旁,低头,似乎是在等待自己的到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老人身旁的那个男人就是先前的暗影骑士,此刻他居然城门大开放下了对自己的警戒,御门没有理由相信他。可惜最难过的是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先不说那位高深莫测的老人,就一个暗影骑士,即便他不防御自己的最强一击也难以重伤他。
怀着紧张的心情,御门走近,老人与暗影骑士微微躬身。当老人抬起头来,映入眼帘那一身乌黑的衣裳,他的心中一阵疑惑,随即开口。
「安骑先生,你拿的是这件衣服吗?」
暗影骑士闻之抬头快速地扫了御门两眼,然后快速地低下头,欲是要挣脱这美丽的陷阱。
「是的,请问有何不妥吗?」
他如此答道。御门也检查了下自己,影子目中的自己提了提略微有点长的裙角,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妙的念头。
「安骑先生,这,是女士的裙纱。」
可安骑更加皱起了他的眉头,飞速地再瞟两眼之后,道了声失礼了后,又问了一遍。
「有何不妥吗?」
「如果老身两眼尚未昏花的话,这位,应该还是少年。」
安骑又转过头来仔细地盯两眼之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立马飞奔出去重新找了身男装回来。
「万分抱歉!请恕在下失礼。」
御门也甚是郁闷,虽说这不是第一次被误会成是女人的了,但还是在心里把这位暗影骑士骂了几句。随便应付了两句之后,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是重生一般,而且暗影骑士为什么要干掉自己。
老人不紧不慢地稍微欠身,做起了自我介绍。
「老身无名,得主人赐姓:桐。受主嘱特来接待您。这位是守护摩柯古道的影侍,库伦·安骑,今日他向您出手是职责所在,请见谅。」
说着,安骑再次一鞠躬表示歉意。
老人接着说了下去。
「方才您的两位信使前来请求帮助,说您的情况相当危机,老身便向友人借来了这幽池。这幽池蕴含着十分精纯的暗影力量,我想这对您会有帮助。」
老人虽只是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可实际上那可能那么容易,原先自己身上的伤基本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而就这么一池子的幽池不仅将自己完全修复了,且提升了体质,价值绝对不菲。
而安骑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位老人看上去和蔼可亲,但他实实在在是【黑暗】之中数一数二的顶尖强者,是【黑暗】的代理人。而且这幽池原是大帝雅伽迪之物,用于精炼暗影之力的宝物,如今已变成一泓清泉。
为什么,他到底是谁,是何致于让桐老如此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