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这么想的话,刻俄柏的士兵跟踪我的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妈妈并不是全知全能,如果想时刻掌控我,只能通过这种手段】
【这样想来,我最开始感觉到悸动,不,魔力波动的时间应该是……】
【去克罗托城的路上。】
【距离现在不过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从来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外面。】
【也就是说,刻俄柏的士兵如果贴身跟着我的话,她就应该还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母亲。】
【不对,不对……】
【她们有可能不止一个人跟踪我,只要她们安排得当,就可以在跟踪我的同时换班,给母亲汇报情况。】
【也有可能使用猫头鹰传信。】
【这样看来我横竖是一个死啊……】
图灵眉头紧锁的,思考一遍又一遍,寻求出路的方法。
【想要逃走,就会被刻俄柏的人告发行踪。】
【想要回家也是,只要有刻俄柏的人打小报告的话,我就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即使我回家主动认错,妈妈也绝不会让默卡好过的。】
“噔噔,噔噔咚!”黑色篇章演奏完毕,压抑的高潮随着低音号的吹响,爆发的淋漓尽致。
贵族的人们欢声笑语着,举着酒杯,赞叹着钢琴师的技艺。
拉斐尔没有在这恰当的时间出面讲话,而是仍然坐在这略显逼仄的宴厅角落,等着图灵的某种决断。
“对了,”远处三角钢琴黑色的光泽质感,仿佛给了图灵什么灵感。
“只要把她们全杀掉就可以了。”
图灵原本因为和默卡相处时,睡眠质量有所改善而消除的黑眼圈,似乎又有点突显出来的征兆了。
【把刻俄柏的士兵找出来】
【全部杀掉】
【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说什么?”拉斐尔皱着眉头问。
“你要杀谁?”
“当然是刻俄柏的士兵了,还能有谁。”图灵轻描淡写的说,好像在说等下宴会要吃什么一样。
“你……”拉斐尔咽了一口口水。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半天不做声,突然整了这么一出。”
“刻俄柏军情局不应该是你们一伙的吗?”拉斐尔看着陌生的图灵,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具体情况我没办法解释……”
“但是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只有你才能帮到我,非你不可了,拉斐尔。”
图灵一下子向着拉斐尔凑过来,握住了拉斐尔的手,癫狂而寂寞的气质吓得拉斐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拉斐尔一下子甩开图灵的手,生气的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事?你忘了我们……”
“拉斐尔,
”图灵郑重而疲惫的眼神,在拉斐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深入了她的内心,触动了她的身体深处的最隐秘的机关。
“我真心的请求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已经有一个具体的实施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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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计划?”听了图灵的阐述,拉斐尔说,“真的是,很有你的风格。”
“但是如果她们有好几个人怎么办?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
“这个没关系,你不用管。”图灵低垂着额头,任由斜斜的刘海挡住些许眼睛的视野。
“还有你说的,这个人情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办的到,就生效,对吧?”拉斐尔问道。
“嗯。”图灵点点头。
“也好,这样也算是某种程度上赢了你一次吧。”拉斐尔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烟斗放回烟缸的位置。
“这个忙我就帮了你吧。”
“你可别说出去是我帮你的啊。”拉斐尔小声说。
图灵点点头。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伊芙利特,是我专属的执事,也算是我的幕僚。”拉斐尔五指并拢,指向一旁的戴面具的男生。
“到时候他会代你执行一部分计划,毕竟我得看着宴会,走不掉。”
拉斐尔走到伊芙利特面前,在他的胸脯上拍了拍。
“你别看他是个木疙瘩,但他可是一名诅咒之子,也就是恶魔病的患者,战斗能力完全不弱。”
“哼,不过以你的性格,估计也从来不会去了解什么恶魔病吧。你只要知道这个男生也能用魔法就行了。”伊芙利特站着,两手靠背,一动不动。
“伊芙利特,你去安排安排等下参演的“演员”。”拉斐尔微微一笑。
“好的。”伊芙利特小步的走进会场中间。
“那么……我也开始吧。”拉斐尔言罢,跟图灵点点头,径直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图灵看着吸引了贵族们的注意力的拉斐尔,独自走向了旁边一个提供酒水的,偏僻的吧台。
“很荣幸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赏脸,光临小女的庆祝晚宴……”拉斐尔一登上台,就像换了一个人;换成了一个积极,爽朗,富有活力的精灵,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先不要说台上洁白温暖的聚光灯,拉斐尔那精致美丽的小脸蛋,她脖颈上那万众瞩目的暗金王冠;光是她一颦一笑中体现出的贵族圆环,她就足以成为整个晚宴的焦点,麦克纽社引以为傲的明珠。
“酒保,要一杯白开水。”图灵这边;
图灵一个人坐在吧台的座位上。此时的贵族们几乎都被拉斐尔吸引了注意,吧台附近除了酒保没有一个人。
“白开水……麻烦再加一颗冰淇淋。”图灵说。
酒保奇怪的看着图灵,没有说什么,还是照做了。
【我有时候多希望】
【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考验】
【一场测试我是否忠贞命运的考验】
【只要我熬过人生的种种艰难困苦】
【神灵就会突然出现,为我的坚持歌颂,为我的辛苦叹慰。它会把我的辛劳一扫而空,赐我全新的,幸福的生命。】
图灵一边看着酒保把带着雪顶的白开水递到眼前,一边听着背后拉斐尔时有玩笑,时有恭维的演讲说辞,眼神逐渐的模糊了。
图灵淡漠的看着那颗冰淇淋,打开了一枚拉斐尔那里拿的胶囊,捻起一点粉末,倒放在杯子里。
最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但是生活的实质是没有尽头的】
【是没有尽头的苦难。】
“谁……请问有谁快来看看!这位小姐昏倒了!”酒保焦急的大喊道。一时间,聚集在拉斐尔身边的人们齐齐回头看来。
图灵脸色苍白,嘴角发青,双眼紧闭,倒在了吧台的地板上,轻微的抽搐着。
图灵伸直的左手的一旁,是一个打碎的杯子。里面的冰淇淋撒了一地,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