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
“萨麦尔!”
回到图灵房间的默卡朝四周大喊道。
他希望这又是两人的另一个恶作剧,但是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默卡颓废的把报纸和黑石头重重的抛在桌子上,一屁股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疲惫的翻了几个来回,默卡又被内心深处的不安感驱使着坐了起来,来到桌子前面拾起了黑色的小块。
他生怕自己一闭眼,这个黑块就自己长腿跑了。
“特蕾莎为什么会这么慌慌张张的找这个东西呢?先不说别的,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就不应该把它放在报纸里吧。”
“而且这个东西长的这么奇怪,我还从来没……嗯?”默卡把黑块放在手里来回把玩,突然发现了黑块上有一个粗糙不堪的凹槽。
尖锐的触感好像金属,但又更像是某种比钢铁和青铜更高贵的存在。
默卡惊疑不定的抚摸着黑色凝块的表皮,一个震撼的想法带着开天辟地的轰鸣声滚过默卡的大脑。
默卡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绝无可能在技术落后的阿卡迪亚所诞生出来的东西。
“这是……U盘?”
“特蕾莎小姐要这种东西干嘛?”
“偌大的厄里斯堡,连一台电脑也没有啊。”
默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被无上命运的压迫着前行的无力感。
搅动着波涛滚轮前行,蛟龙似的命运的列车正在排山倒海的驶过,而默卡就像是被绑在铁轨上的人质,不能阻止,不能逃脱,只能静默的看着这一切。
默卡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报纸翻到封面处仔细一摸标题的盲文。
“这是拉克西丝出版的周报……怎么会这样?”
“特蕾莎小姐为什么要订那么远的报纸?”
“可恶…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一颗一颗豆粒般的汗珠从默卡结晶般光滑的额头上渗出,默卡攥紧了报纸,紧张和后怕的情感交集在他的心头。
“不行,我起码先要问问玛门和萨麦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自己手中的黑块,默卡现在只觉得它好像要烧起来似的烫手。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
但如果她们不会回来了呢?
默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思考后又感觉到没什么不可能。
他终究只是相当于寄住在别人家的人。
他并没有把持着什么特殊的东西,能让任何人离不开他。
但是,想要和俄狄浦斯对抗的话,她们两人非常重要。
突然,空谷足音般的敲门声凭空传来,默卡惊恐的偏头看去。
余光一扫,默卡感到一股强烈的魔力波动。
报纸上飘摇的魔力好像直接汇集成文字,透过默卡的义眼,在他的大脑里直接映射出了报纸上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
“不要开口询问。
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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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咯?”玛利亚开口道。
十个门徒面面相觑,纷纷点了点头。
她们有的人刚进入梦乡就被叫醒,被传唤了过来;有的人喝酒喝到一半,头脑还不是很清醒;甚至有的人因为飞得太快,来的路上撞上了电线杆子。
但是毕竟主教就在眼前,她们不敢在主教眼皮子底下使用魔法来缓解一下自己窘迫的形象。
“主教大人,翻译这个事情不能太急啊。”普罗旺斯说,“大家精神都不是很好,如果翻错了反而得不偿失不是吗?”
“不。”一旁少言的敦刻尔克(Dunkerque)说活了,“主教大人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意思。”
“其实不是。”玛利亚尴尬一笑。
“我们只是单纯的没有时间了。”
玛利亚摆摆手,示意站在她身后的巴黎。
巴黎点点头,从房间深处拖出来一个巨大的,装的满满的蛇皮袋子。
巴黎解开袋口的绳子,轻轻一推。袋子里蕴藏的石板好像海浪一样倾倒出来。
刻着字的石板,光滑而静雅,在朦朦胧胧的雨天里喷薄着润泽的毫光。
“如果要说怕翻错的话,这一点倒不必担心。”
“我翻译了三载,和外国的语言专家多次讨论后得出,这是印欧语系的变体。”
“有这么多的参照样本,还有国外的翻译机器的帮助,想必翻错的概率小之又小。”
听到这里,波尔多忍不住了,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主教大人。”
“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它是从哪来的,又有什么作用?”
波尔多话一说完,周围的女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个屏息凝神起来,想要听听玛利亚究竟说什么。
“……”巴黎被波尔多一针见血的提问惊的愣了一下。她看了看玛利亚缄默的脸庞,低下了头。
“我要是说,神是假的,你们会怎么办?”
“如果说延续了几千年的我国的宗教,维系整个国家命脉的无上至高的魔法之力,乃至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你会怎么办?”
四下寂静,大家都被玛利亚说的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玛利亚的门徒里面不乏有对信仰近乎癫狂者,对神明忠诚无二者,对宗教至死不渝者。
但这都顶不住玛利亚这一句带来的冲击。
“我只是举例子。”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石板里隐藏的秘密,就有这么恐怖。”
玛利亚话锋一转,在座的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这石板是我从天启山洞里撬下来的,传说那里曾经生活着我们的祖先。”
“我因为机缘巧合,得知了这石板里藏着刺杀俄狄浦斯的方法。”
“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我们不能更快利用这个秘密杀死俄狄浦斯,我们就会因为怀抱着这些沉重的秘密而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