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唤,本来打算就此离开的俄狄浦斯微微侧目回头。
“今天还真是惊喜不断。”
“什么无名小卒都敢来直呼我的名讳了。”
“玛利亚被吓得不敢来拦我了吗?”
俄狄浦斯仿佛要化成实质的魔力波动宛如一层层波澜壮阔的海潮铺陈开来,倦怠的亡语伴随着节节高升的死意在默卡的耳边倾吐着催魂的序曲。
正想要扶起图灵的默卡动作一滞,手脚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颤抖起来。
默卡知道俄狄浦斯很可怕,但真的没想到可怕到这个地步。
汗如雨下,如临大敌,此刻再紧张再危险的词都不足以描述默卡此时的状态了。
磅礴的魔力波动像一只巨人的大手,紧紧的握住默卡喉颈的部位。
连默卡的魔力视野都受到了这份魔力波动的影响,变得像电视机里的雪花屏一样模糊不清起来。
可怜的默卡已经分不出精神去判断俄狄浦斯此刻,到底是用了何种魔法散发出的魔力波动,他只能全神贯注的控制着自己的腿部肌肉,让自己不至于跪倒下去。
“你叫默卡,是吗。”
俄狄浦斯缓缓转过头来,她那桃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飘佛着,散发出宛如血月一般的凶光。
“我……”
默卡咬住自己颤抖着的牙关。
他非常清楚,俄狄浦斯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营造恐怖。
简而言之就是个非常擅长骗人的女人罢了。
要是被她牵走了话头,那肯定要出大事。
“我曾数次听过你的名字……”
俄狄浦斯来到默卡身边,轻声说。
“俄狄浦斯,你对图灵出手了。”
默卡尽量保持着自己冷静的声线,极快的打断了俄狄浦多的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又怎样?”
俄狄浦斯皱着眉头问道。
默卡笑了,仿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
“你输了。”
“你玩不起。”
“图灵一次想要攻击你的意思都没有。”
“但你却动手了。”
“你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孩子都理论不过,所以就打算施以拳脚吗?”
“不过是痴长了几十年。”
“你……”
俄狄浦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对方用这么低级的语言挑衅。
“但你的愤怒别有原因。”
“据我所知,图灵是拿普罗米修斯的精子做的对不对?”
“但是普罗米修斯呢?你经过人家同意了吗?”
“也对,他死了。”
“你是偷的尸体里的遗液。”
“如此的卑微,所以你才会嫉妒图灵不是吗。”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是不是因为人家原本看上的是真正的俄狄浦斯,而不是你这个怪物?”
俄狄浦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一丝丝青筋在这个自诩滴水不漏,绝对理性的女人的额头上隆起。
她面色阴沉的看向了默卡,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拟造了默卡好几种悲惨的死状了。
只需她稍微动动手指,这些死状立马都会变成现实。
默卡看到如此的俄狄浦斯,心里咯噔一声,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打算停止对俄狄浦斯的口诛笔伐。
他摸向怀里的扭曲魔杖,这让他的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倚仗。
“你知道杜鹃计划为什么叫杜鹃计划吗?”
“我猜就是因为要铭记你们这些失败品。”
“杜鹃喜欢把自己的蛋和别人偷换,让别人来养自己的孩子。”
“这和你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用别人的身份生活,维持生计的行为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没错,一点区别也没有。”
“图灵好歹努力了。”
“而你的一切都是骗来的,偷来的!”
“你就是个嫉妒别人美好生活的小人,连图灵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至此,默卡的语气中的骇惧之色已然一扫而空,他生气的对俄狄浦斯大声说道。
行事仁善宽和的他真的很少有这么生气过。
但看到图灵受到攻击的那一瞬间。
他只知道自己要还击,必须要还击。
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毫无代价的离开。
“你真的是搞错了。”
“默卡。”
“你不该在这里逞英雄。”
“你根本不是什么主角。”
“你只是玛利亚无人关心的马前卒。”
俄狄浦斯再次抬起她那光洁的右手。
手指比作手枪,轻轻对默卡指出。
但这只手却被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挡住了。
“默卡说得对,这次你输了。”
“夹着尾巴逃跑吧。”
玛利亚从容不迫的把她的手从教袍里抽出,慢慢的放在玛利亚的指尖上。
在俄狄浦斯惊异的眼神中,玛利亚渐渐的压下了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