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禁忌乐团有四个人。”
“分别是指挥家战争公,萨克斯手籁乐公,小提琴手米迦勒,还有……剩下的你就知道了,钢琴家特蕾莎。”
“为了名誉,为了梦想,为了挑战自己,为了提升自我。”
“三十年前,这四个和你现在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来到了这个城市。”
“她们一起在不来梅音乐厅——也就是这个城市,乃至全国最大的音乐厅这里组建了一个乐团,进行了第一次同台演出。”
“当时阿卡迪亚对于某些国外的乐器接受度还没那么高。”
“所以她们自诩使用国外乐器的自己为禁忌之人,乐团那自然就是禁忌乐团。”
“多次一起演出后,她们慢慢的也培养出了默契,相互赏识,渐渐的成为了至交好友。”
“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玛利亚坐在一旁,好像有些寂寞似的,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
玛利亚纯澈的脸颊上好像画了淡淡的妆,她出神的看着图灵的娇小的双手,嘴角自言自语的蠕动着,好像陷入了某种可悲的又无比令人怀恋回忆当中。
“她们一起巡回演出,在全国各地开音乐展,据说有一段时间还出国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
“但要是她们仅仅是游历四方也就算了。”
“可偏偏这些年轻小姑娘还都有着一身高强的魔力和本领,再加上她们年轻气盛的性格,她们在云游四方的时候,也时常因为热心肠而被卷入了各种各样的事件里。”
“她们靠着机智和实力,将这些都摆平了。”
“她们留下了数不尽可歌可泣的传说。”
“这传说的最后一站,便是我们的实验所。”
“她们以为这是一场冒险……她们以为来实验室大闹一通就算惩恶扬善了。”
“她们错了,真的错了。”
“实验所的事情和她们以往那种小打小闹根本不一样。”
“她们……她们……”
玛利亚从怀里抽出一盒雪茄,缓缓的抽出了一支放在嘴边,想要吸点烟平复一下被回忆勾起的激动的心情。
但是用雪茄剪剪掉雪茄尾以后,玛利亚却发现自己居然一时间有点划不开火柴。她那颤颤巍巍的机械臂做不了这么精密的动作。
图灵正听到动情处,发现玛利亚点不着烟,于是便亲昵得坐的凑近了些,用自己的魔法给玛利亚点着了雪茄。
玛利亚看到这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欣慰的摸了摸图灵的小脑袋。
图灵也受用似的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她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
“只是一群小孩子罢了。”
深吸了一口烟,玛利亚语气满含着凄冷和银灰色的衰默。
“她们误打误撞闯进研究室,然后却被伪装成俄狄浦斯的路西法骗得晕头转向的。”
“所有的天使都被她们释放出来了。”
“路西法也靠着她们,一路过关斩将,攻无不克。”
“许多针对恶魔暴乱的设施也被她们摧毁了。”
“这都是路西法的错。”
“这都是路西法带来的痛苦。”
“故事到最后,你也知道了。”
“禁忌乐团就此散伙,继承家业的人继承家业,成立家族的人成立家族。”
“籁乐公当时是烟火祭最赤手可热的种子选手,最后她毫无悬念的参与了捧花的仪式,为她们家族取得了进阶的资格。”
“而特蕾莎则是被路西法一路骗到底,一直骗回家当了管家。”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深入虎穴,脱不了身了。”
图灵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本来重点讲禁忌乐团的怎么最后又讲到自己妈妈身上了。
轻轻皱了皱眉,图灵问道;“你又是来拉拢我的吗。”
“这次来就是跟我说说我妈妈到底有多么多么坏?”
出乎图灵预料的是,玛利亚点了点头。
她那深陷回忆的眼神中所蕴含的净是对俄狄浦斯憎恨的,不甘的,痛悔的感情。
那种眼神,图灵不是没见过。
戴安娜,拉斐尔,伊丽莎白,都曾经有过。
对自己无比自责,对命运又深感无力的人,往往会酝酿出如此复杂的眼神。
“没错。”
“但你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图灵。”
又深吸了一口烟,玛利亚缓缓的吐出白烟像是菜汤里新打出来的蛋花一样香甜,浓郁。
“我不强迫你,我们做个交易。”
“我帮你拿回了你的魔法,也帮你重新拾起了作为女性的身份。”
“过去你是男性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保密——这事现在只有敦刻尔克和我知道。”
“但你要帮我打架。”
“等到我和你母亲正式开战那一天,你要站在我这边。”
“至于现在嘛,你暂时还可以当你的奥驰亚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