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动不了了?”
“治疗魔法没用……”
“你用的是基因毒素?”
原本站在原地的敦刻尔克就像水中寒月一样,渐渐的在涟漪的水波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她握着一把畸形的匕首,突然出现在离波尔多咫尺距离的身影。
无力的跪倒在波尔多的脚下,敦刻尔克的眼眶迅速的变黑。她的小嘴微张,露出舌苔,同时口水也止不住的沿着舌根迅速滴落到地板上。
“你……还有这……一手吗,呃……”
敦刻尔克的语气越来越平缓,语速越来越迟钝,似乎麻痹的毒素已经几乎要蔓延到全身了。
“念与你同僚一场,我没用致命的毒药。”
“我先走了。”
“不要追上来。”
连衣服也都来不及穿,波尔多说完,赶忙张开羽翼,从刚刚房间里的大洞迅速遁走了。
望着乘着风,渐行渐远的波尔多,敦刻尔克实在是架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麻痹信号,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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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过了好一会,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不慌不忙的从房间洞口飞进了房间。
“我以为起码会斗个两败俱伤的……”
“没想到敦刻尔克居然这么弱吗。”
缓缓的迈着小碎步,女人慢慢的跨过地上各式各样的断裂的木屑和家具的残骸,轻轻摇动着她那柳叶般的腰肢,走到敦刻尔克身边,被她锤成碎片的箱子旁边,俯下了身子。
“本以为只是挑起了贵族间怀疑的种子。”
“没想到却引出了大鱼。”
“不过也是,作为掌管着阿吉奥家上下万余人财政收支的裁金骑士波尔多,怎么可能没点黑账呢。”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吧。”
然而就当女人伸出手,想要捡起地上散落着的日记的时候,女人顿住了。
她看向不远处悄无声息的敦刻尔克,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
唰唰唰……
凌虐的冬风从漏风房间的空洞中呼啸穿过,把早已没了动静的敦刻尔克身上的裘衣,吹得猎猎作响。
原本庄严肃立的别墅,现在却像一只伫立在滩涂上的破庐,孤立无援。
“还是先送你上路吧。”
“要是你能死在这里,波尔多到了玛利亚那里肯定更加百口莫辩。”
女人说着,随即将伸向日记的手,转而对准了在地上蜷缩着的敦刻尔克。
一整耀眼的白光闪过,女人伸出纤纤细手,狠狠的将手指指向弥留之际的敦刻尔克。
“MI6军式,终极闪光指刺。”
浓郁的烟尘裹挟在女人指尖滚滚流泻的光影中,一声重弩似的嗡鸣声响起,女人手中的极光仿佛对半绽开的黄莲花,在渺茫的疾风中精准的刺中了敦刻尔克。
仿佛被长着狰狞倒刺的宽斧一下子劈中了,敦刻尔克的四肢轰的炸开,血腥的肢体飞了漫天。
然而敦刻尔克四散炸裂开的肢体断口中,渗出却不是血,而是阴郁了好像万年之久愁云。
淅淅沥沥的潮默的雨幕,夹杂在不知何时遍布了整个房间的阴云中降了下来。
雨点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像是幻境里的小兔子一样遁入地面,消失不见。
“什……什么?”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
意识到现状的女人开始慌了。
她的身体突然像是雨巷里的丁香花一样,身上的四肢和五感不受控制的飘摆摇曳了起来,四周的景物变得似大似小,又近又远。
四肢传来的黏黏糊糊的恐怖触感,像是发烧时病人十不存一的镇痛意识所散发的幻觉,叫人如面见梦魇一样恐惧的不能自已。
“可恶,可恶啊!”
“敦刻尔克,你这最阴险的毒虫,最狡诈的委蛇!”
敦刻尔克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空气中越发凝炼恐怖的气氛。
“MI6军式,终极圆盾……”
哗啦啦!
像是打翻了大海的酒壶,肆意飞溅的血液从女人的侧脸上泉涌而下。
一只从阴影中潜没的,强而有力的手臂握着匕首,残暴的插入了女人的腮帮,连着她的左脸顺势而下。一串磨牙残忍的切骨割肉声响起。
匕首一口气割到脖颈,连带着一股巨力,当场划穿了女人的胸口。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嘴巴已经漏风了,女人那半句没念完的咒语,随着她脆弱的战意一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