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念品区。”
米兰似是骄傲的指着四周白骨成群的一块块玻璃展柜,对默卡说道。
可在默卡的眼里,这里哪里是什么纪念品区?分明就是乱葬岗!
这里到处都是白骨和肢体被福尔马林与凝胶真空保存起来的肢块,无数的展柜林立着,装着那些所谓的艺术品。
悄无声息的棺中枯骨们,在死亡与幽寂的氛围里静诉着无端的恐怖与残暴之美。
最讽刺的是,每个展柜底下竟然还装模作样的写着作品名。
“那些因故去逝的诅咒之子们,本着昭示美学的原则,将会被在这里被做成各种各样的艺术品。”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归葬此处的。”
“只有那些最能给顾客留下深刻印象的诅咒之子,才能在这里留下来,变成一种美的象征,这对她们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米兰带着默卡来到了大厅中央,松开了手,微笑的看着默卡的反应。
“这……”
默卡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面对这种丧心病狂的景象该说些什么。
震惊与躁动的愤怒积蓄在默卡小小的心房里,不断的沉积,发酵。
米兰满不在乎的笑了,她只当是默卡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有些不习惯。
她开始走到一个展柜面前,引着默卡,为默卡开始介绍起这宛如噩梦一般恐怖的景象。
“首先为您介绍我最喜欢的。”
“白藤萝瀑布。”
“这是七七四十九个正值花样年华的诅咒之子的脊骨做成的花瀑。”
“先后经过暴晒,修剪,粘合,浸泡防腐剂四个步骤。”
“每个步骤都经由最老练的雕刻家和艺术家操持。”
“你瞧瞧,这美丽动人的花骨朵……”
“我简直能闻到上面飘散过来的花香呢。”
米兰陶醉的倚着展柜,指着人骨瀑布末端绽开的三角骨,意趣盎然的对默卡说道。
“还有这个……”
没有多做停留,米拉迅速又带着默卡来到另一个展柜,向默卡倾情介绍起来。
她声容并茂的讲解让默卡有一种脱离现实的错觉。
就好像贵族就是这样的,真正的享受就是这样的,真正的时尚也本该是这样似的。
但,这他*妈*的——怎么可能呢!?
“沉默的尸山。”
没有察觉到暗流涌动的米兰,指着另一个展柜介绍道。
“这是去年我们店的解构艺术大师,在国外学成归来之作。”
“你可以看到眼前这个巨大的尸块,它仿佛一个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挣扎的诅咒之子的泥沼。”
“无数血迹斑斑的断臂插在上面,象征着诅咒之子在它们苦难的历史长河中不断求救,不断呼喊,最后被命运无情的砭碎的人生经历。”
听到这里,默卡一时间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米兰,他那终年温暖的眼神至此终于开始染上了点毁坏的怒意。
默卡不敢相信,这些阿卡迪亚上层人居然明白诅咒之子所经受的苦难。
她们什么都明白!
她们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罢了!
“不过艺术就是艺术,这件展览品,就连混迹这个圈子多年的我也不太能理解了。”
没有看到默卡逐渐变化的脸色,米拉仍然自顾自的在给默卡讲解艺术品。
“我本来不想把这么赤裸裸的血腥产物,留在大厅中央的。”
“但上个月有人出价两千四百万,把它买了下来,让我把它继续留在这里展览。”
“啊哈哈,你也知道,有些贵族就喜欢这样的黑色幽默。于是我便把它留下来啦,倒也没什么不好。”
“贵族姥爷们过的太安逸了,生活中见点血,有助于她们珍惜起现在安稳的生活。”
“适当的品尝刺激,也是很好的生活方式。”
米兰顿了顿,领着默卡,前往下一个展柜。
“接下来的展品您就更不能错过了。”
“它的名字叫做……”
“哭泣的羔羊。”
说到这里,米兰满含深意的笑了笑。她明眸低转,看向默卡的脸颊,观察他的反应。
“这,这是……”
“……奇…奇美拉”
默卡看着展柜中的庞然大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件巨大的展品其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远远看去就有勾人心魄的神力。令人胆寒的同时,默卡不知不觉的,连上下的牙床也轻轻的打起架来。
“哦?好见识呀,默卡先生。”
米兰赞善的看了默卡一眼,慵懒的一只手撑在展柜的大理石柜台上,向默卡介绍了起来。
“就是奇美拉。”
“这是用诅咒之子的人皮,内脏,骨血,毛发,硬生生缝起来的杰作。”
“全身上下完全使用人体制成,绝无一丁点其他材质滥竽充数,甚至连粘合剂都没用。”
“你看,这是羊头,狮头,牛身,鸟翅,狮爪,蛇尾……怎么样?是不是很栩栩如生?”
“尤其是这羊头,啧啧啧,完全是用人脸缝制而成。仔细看的话,还可以依稀看到上面,那些诅咒之子美人生前的神韵与风采。”
“业内人士称它为旷世奇观……啊哈哈,我倒觉得是她们谬赞了。”
“不过说实话,诅咒之子的血泪史,前前后后不过三十多年。”
“在这段短短的历史中,这件产品被夸赞一句圭臬,绝不过分。”
看着默卡震惊到有些恶心想吐的表情,米兰温柔的来到默卡的身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有些不能理解吧,默卡先生。”
“不过你别担心。”
“很多第一次来这儿的人也不能理解。”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接下来让我将带您去做做按摩,观看一场杂技表演,甚至是体验一下性*服务行业。”
“相信您马上就能明白,这梅莎酒吧,究竟有多么美妙的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