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默卡找到了玛利亚,并说明了情况,启程去往中心城。
但图灵即将面临的考验就不像默卡这样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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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666号房门口,图灵吞了一口口水。
随意推开小平房的房门的她,没有想到面前映入眼帘的是这么一种景象。
这里到处张灯结彩,挂红戴绿。
庆祝用的彩色气球团簇而紧连,它们不仅挂在墙壁顶端与天花板上,同时也堆满了屋子里的一角,显得非常温馨。
具有同样效果的还有一圈一圈漂浮着贴在墙沿上的彩纸,被剪成灯笼,宝塔,十字架的它们,摇曳着数不尽的节庆气息。
更别说还有摆在桌子上静默着的白蛋糕和铺平在桌子上的两张黑盘子。图灵简直眼花缭乱,她从没见过如此派对风格的场面。
各种各样的像是花一样的装饰,点缀的到处都是,这些连同那些,它们都像是某种沉甸甸的,吸饱了欢喜气氛的派对蜜蜂,辛勤的停在各处,倾吐的鲜花的芬芳与馨香。
远远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轻轻的坐靠在与图灵相对面的窗栏上。
绵密的冬末阳光,透过他的背照下来,他像是一尊带点透明的琉璃人像。暖阳勾勒出了他的轮廓,散发出他晶莹的香气。
他面薄如粉,嘴唇浅淡得仿佛在时时刻刻抿着一样,这样的人通常看起来刻薄,性格也会不可避免的沾染些凶厉,可偏偏他的脸型极为柔润,鼻梁高挺,皮肤细嫩,就连眼睛也颇大,而且多情似水。
他的某种深层的,与性格相关的面相,被他极为阳光俏皮的神态表情完完全全覆盖了去。瞧见他脸庞的人往往像是雾里看花一样,看不深,看不透,只能朦朦胧胧的知道这可能是个幽默多情的男郎。
他微微睁开眼睛,由于背着光的缘故,他的左眼像瞎了一样,反射着朦胧不透明的黯辉,而右眼的眼仁则极其奇异,极其诡秘,极其不常见的承载着一对重瞳。
你很难形容这样的一个人,你究竟该说他是美丽还是帅气,高雅还是潇洒。
很显然,他是与默卡完全相反的两种人,默卡若是深沉伤感,他就是开朗大方;默卡若是温柔和煦,他就是热情似火;默卡若是心系苍生,怜贫惜苦;他就是独爱佳人,至死靡它。
“所以,我说了吧,是个奇怪的人。”
“他以前是个男公关。但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推销出去呢,他就已经犯了事,被送到这来了。”
露露仍然没有走,她睁着一双平静的眸子,站在图灵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好像对这种事早有预料了。
“我们的医生诊断他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病情似乎有些严重,已经到有些影响生活的地步了。”
“他……怎么了?”
图灵开始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露露说的话了。
“就是说,他有些轻微的神经病,你不管他就行了。”
“你悠着点过哈,666号~”
露露凑在图灵的耳窝窝旁,小声的说了两句,随后便背过身去,背朝着图灵摆了摆手。
“……那么,咱家还有事,我先走了。”
“啥呀这都是……”
图灵看着远走的露露,碎碎念了一阵,还是挪步走进了房间。
察觉到图灵的到来,重瞳的男子微微抬了抬脸,对着图灵粲然一笑。
【可恶啊,现在明明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
【我和默卡还有矛盾亟待解决,乐团也还缺一个位置,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明明夸下海口,说要马上找到第四个乐器手的……】
【啊,对了。】
【话说回来,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乐器手,岂不象征着默卡要想我道歉吗。】
【那样真的好吗……?】
“可爱的小女士。”
“是什么烦恼困扰着你呢?”
就在图灵还在门口咬手指思来想去的时候,先前那名男子已经走到图灵面前了。
他的声音极富有成年男人的磁性,但语气却俏皮性感,仿佛一只鼓瑟吹笙,搔首弄姿的小精灵,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逗眼前的女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