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的城市中央,有一座曾经被称为阿卡迪亚民族之魂的首长执政宫殿。
但它现已经被拆解了大半,并进行重新改造。
忙忙碌碌的建筑魔法师们人手一份图纸,他们纷纷找到自己负责的位置,尽心尽力的用魔法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建造的滴水不漏。
但如果有心人仔细瞧一瞧的话,就会发现,这图纸上的建筑内饰不像是原先执政宫殿一样的办公室风格,反而有些偏类复古庄严的欧式皇宫。
皇权,对于表面上的责任内阁制和禅让制的阿卡迪亚来说,是稍微有些禁忌的话题。
“陛下……”
一位长老团的代表看着不远处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下巴打盹的俄狄浦斯,诚惶诚恐的跪拜下来,不敢稍加言语。
一座尊贵华丽的皇椅盘踞在昔日执政宫殿恢宏的高台上,数不胜数的圣灵的金柱连接在皇椅的背部,将它衬的好像要连系天地一般。
俄狄浦斯就坐在这座皇椅上,好像她就是这个世界权利与力量的中心。
显然,这座如此浮夸狂妄的皇椅不是早就有的,而是俄狄浦斯下令在中心城新建的。
“图灵那边……怎么说?”
“她一点想回来的意思都没有吗?”
俄狄浦斯闭着眼睛,随意的问道。
她浩浩荡荡的威严,如大刀上白晃晃的刀光一样,让人不能直视。
“目前看来……呃,是这样的。”
俄狄浦斯座下,这位尽心尽责的人民公仆,仿佛光是拜服在俄狄浦斯面前,就费尽了心力。
她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犹豫的说道。
实际上,贵族和她们的幕僚要为家族负责;刻俄柏军情要为首长负责;真正会为百姓说话的,其实只有长老会而已。
但长老会的权利近似引导人民的舆论。
这种有形而无权的权利,在俄狄浦斯或玛利亚的面前看起来是很可笑的。
突然,一串石块碾成齑粉的声音响起。
别西卜堂而皇之的从一旁砌的琉璃落地窗破窗而入,她扇动着魔力的羽翼,大喇喇的落在俄狄浦斯一旁的地上。
“Until this week, every attempt to amend the constitution had failed.”
别西卜丝毫没把眼前的长老放在眼里,随口就用古英语和俄狄浦斯说道。
“it doesn't matter.”
俄狄浦斯微微一笑,慵懒的回应别西卜道。
她微微抬眼,她那双翠碧的眼眸美得好像天上的绛星。
“恕老臣直言,俄狄浦斯阁下。”
长老被震悚的现状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自己再不表达自己的意见的话,可能过一会就要被轰出去了。
“您不该对图灵阁下太过执着了。”
“望女成龙是好事,但是您……确实是稍微有些过了。”
“我不太清楚图灵阁下杀害那个伟大的禁忌乐团成员这件事,是否属实……”
“单就结果来看,您的政敌靠着这件事大作文章了。”
“您把您的弱点暴露的太深了。”
“而且臣也私认为,如果真的要把聪颖智慧的图灵阁下嫁给神灵的话,这有点可惜了。”
“把她留下来管理奥驰亚家不应该是个更好的选择吗?……”
长老说了很多,但是听完这些以后,俄狄浦斯只是报以浅浅一笑。
“你的称呼错了,你不该称我为阁下的。”
“从今以后,阿卡迪亚没有首长,只有皇帝了。”
俄狄浦斯从皇椅上站了起来,她那一米七几的身子站直了以后好像有一千米高。
“呃,您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长老仰视着浅笑的俄狄浦斯,有些不解。
“蝼蚁要多久才能理解人类的动机?”
俄狄浦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
“我修改了宪法,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从现在开始,宗教和长老会,不再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利。”
“这阿卡迪亚所有的一切,从今以后,都由我说了算。”
别西卜像一尊杀神,狞笑着站在俄狄浦斯旁边,仿佛就像是在给说出这句滔天狂语的俄狄浦斯撑腰。
“啊这……”
这位长老头皮发麻,膛目结舌,仰视着眼前的俄狄浦斯,舌头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砝码。
“但是……即使是修宪,起码也得等召开国会的时候再修吧?”
“再说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这阿卡迪亚,您明明本来就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不是吗?”
短暂的震惊以后,这位长老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阿卡迪亚数千年沿袭下来的禅让制让她对封建帝制有着发自肺腑的厌恶之情。
这让她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竟敢在俄狄浦斯面前康概陈词了。
“当然是为了把我的宝贝女儿接回来。”
“宪法不给我特权,我就给我自己特权。”
俄狄浦斯笑了,她随意的点了一根烟,不再看向台下言辞失态的长老。
“这怎么行!作为首长……”
长老数罪并论,各种政治理论说的头头是道。
她口若悬河,一条接一条的不良影响从她的口中涌出,把俄狄浦斯说的好像千古罪人一样,以至于完全忽视了俄狄浦斯越发清浅残忍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
“但你错误的估计了我的耐心。”
对着这位长老,俄狄浦斯仍旧是淡淡的一笑。
一只青筋爆满的触手,唐突的从俄狄浦斯身后暴起,狂暴的伸向这位长老,将她的头颅捏成肉酱。
随着她无头的尸体倒下,俄狄浦斯也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的雪茄,陶醉的眯了眯眼睛。
“将我的意愿去昭告天下吧,炽天使。”
“我的女儿离开我太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
俄狄浦斯风轻云淡的瞥了一眼尸体,从容的坐回了王座。她的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优雅的好像一只丹顶鹤。
“明白了。”
别西卜戏谑一笑,变作了那位长老的模样,向俄狄浦微微斯鞠了一躬,随后退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