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陪你把木兰的事情弄完了以后,我们得收心准备准备和妈妈的决战了。”
“这些天一直和你搞这搞那的,一点备战的氛围都没有了。”
“一点准备都没有……到时候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可都指望你了呀。”
不来梅乐厅这边,在清明灯光的照射下,稀疏的阴影,从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条条框框上,泼洒下来,像墨汁一样勾勒在图灵的侧脸上。
在即将拉开帷幕的最后一小点时间里,图灵走向舞台中央正坐在管风琴椅上的默卡,轻轻的勾着他的背部,温柔的说道。
“嗯……谢谢你陪我任性。”
“今天演奏完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默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像抚摸小动物那样摸了摸图灵的下巴。
得到了默卡的保证,图灵心中暗定,她走到舞台前,和安那其,约克郡使了个眼色。
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倏忽间,醉人的灯光像晚风带来的海潮一样,愈来愈强烈了起来。台上的众人意识到,这是帷幕将要被拉开的信号了。
工作人员猛地拉起掀开帷幕的机关,并将天花板上的温软灯光打开。
霎时间,天花板上,整个斑斓的星海都闪亮起来。整片漆黑噤默的地面上,舞台这一块地面像是被一场大梦压碎了的小船,满载着悲情与心伤,深深地沉入了湖底。
幽静的观众席上,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享受这即将演奏前的 ,一小会宁静。
“紧张吗?”
图灵张开樱桃小嘴,笑眯眯的侧着脸向身边的约克郡问道。
“紧张……倒还好。”
“就,就是没看到妈妈,有,有点失望。”
约克郡失神的远望着观众席的贵族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今的约克郡……多像那时候的我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当初在拉克西丝城演戏的时候,伊丽莎白其实也是这个心境。】
【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
图灵多情的眉目流转,不禁多看了身边的美人儿两眼。
“虽然乔治公爵没有来……但是你看那里。”
“马利安夫妇她们不是来了吗?”
“她们也会见证你的成就的。”
在逐渐掀开的帷幕中,默卡坐在那架庞大的管风琴里,安那其也稍微站开了一点,站在了舞台边上一点。此时仍然还站在原地的,只有演奏小提琴的图灵,和演奏钢琴的约克郡了。
这一天,连从不化妆的图灵,也在脸上稍微花了点心思。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牵着手,迎着光辉,伫立在舞台的正中央。
“真的诶……”
约克郡顺着图灵的手指,看到了马利安夫妇她们——同时也看到了马利安夫妇骄傲的朝自己这边挥手的模样。
眼睛一酸,约克郡皱了皱小脸,险些掉下泪来。
图灵微微瞥了约克郡一眼,随即放开和约克郡牵着的手,稍微走远了一些,优雅的像一只尊贵的白天鹅一样,将手中的小提琴轻轻抬起,放在自己的脖颈上。
【这一点委屈不算什么,约克郡,等你遇到了真正的幸福,你终会将它忘记。】
【人总要咽下一些委屈,然后一字不提的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
【没有人能像白纸一样没有故事,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来的样子。】
【其实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除了生死,其他的都是擦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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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拜蒙教授,听见远方的音乐了吗?”
护卫队公家的马车慢慢的路上行驶着,豪华而老旧的它,像一头迟暮的大象。
这一路的达达声,不知又碾碎了几捆春思,消磨了几厢旧怨。
“那是您孩子大放异彩的声音。”
美丽而年轻活泼的巴黎,端坐在马车的车顶上,眺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拜蒙则坐在马车里,戴着一枚单片眼镜,静静的看着窗外。
害羞的敦刻尔克坐在拜蒙的对面,她还是没好意思解除backdrop,亲自与拜蒙交谈。
巴黎的本意是让敦刻尔克和拜蒙单独相处,而她则躲在旁边支招。
但拗不过敦刻尔克对爱情的胆怯,巴黎还是决定先为敦刻尔克把把关,等到了演奏会现场,再让她们俩独处。
“我听到了……很悦耳。”
拜蒙的嗓音很深沉,很动听。
“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孩子有了这样的成就……”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有自称父母与他相认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