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结束了。”
图灵撩了一把身后及腰的长发,从容的把一人身高的巨大火炬,从别西卜胸膛上的破洞拔了出来,并火炬其抱起,扛在了身上。
她抽出右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将口中别西卜的血肉全都吐到了路边。
漫天的血雨如极速凋谢的彼岸花,淅淅沥沥的垂打在了火炬和图灵的身上,将两者身上袅袅飘摇的火焰直接打灭了下去。
一个腿脚不稳,图灵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拄着火炬,跪坐在了地上。
“确实,是该结束了。”
一个陌生沙哑的女声,宛如索魂的魔咒,在图灵静寂的背后响起。
图灵心头一颤,心中警铃大作,浑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恐怖的气氛,宛如冻湖上炸裂的冰块,噼里啪啦的从凝固的水面上破土而出。
她迅速起身,想要有所反应。
但她身后咔哒一声脆响,一发犹如死神锋刃的子弹,经由细小的爆炸,迅速从枪管里闪电般射出,狠狠地击中了图灵的背部肾脏的位置。
按理说,别说子弹了,就是原子弹也很难在此时的图灵身上开个口子。
但是不知怎么,那枚子弹的末梢似乎有什么特殊物质,从而很轻易的划开了图灵的皮肤,直击图灵肾脏这个迷走神经最富集的地方。
难以言喻的疼痛,伴随着匪夷所思的幻觉,宛如一记重拳,直击图灵的大脑,将她当场撂倒。
她口吐白沫,白眼直翻,径直倒下。
“大小姐,您可真厉害。”
“不知不觉间,您真是成长到了一个只可远观,不可高攀的境地了。”
“虽然嘛……我是从来都不敢想,连那个宛如真神下凡的别西卜大人,居然也能有被打败的一天。”
“但要不怎么说,真不愧是俄狄浦斯大人呢。就连这一点,那位大人也预料到了。”
“该怎么说呢,正可谓是知女莫若母啊……”
图灵身后的女人,悠哉悠哉的走到了倒下的图灵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探入图灵的伤口,替她取出了肾脏里那枚弹头。
这枚弹头,赫然就是那枚镶嵌着机械降神的子弹。
随着弹头被取出,图灵类似癫痫的症状终于缓解了一些。她遏制着痉挛的身体,咬着牙,侧着身体向前看去,发现来人正是之前她在法庭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伦敦。
图灵皱紧了眉头,腮帮子都要咬碎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却轻易地被伦敦一脚狠狠地踩回了原地。
“大小姐,可别让我难做哦。”
“陛下马上就要到了,在此之前,您就稍微屈尊再等一等吧。”
“要不然,您也不想我在您的玉体上再填伤口吧。”
伦敦脚踩军靴,对准着图灵肾脏上的伤口,将军靴上的高跟,深深地刺入了图灵的血肉,并来回旋转着碾了几圈。
但图灵没有叫,也没有吭声。她只是像潜伏在丛簇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伦敦。
她的眼睛仿佛能吐出信子,就像俄狄浦斯一样。
“哦……?”
“大小姐,您还真是……”
“退下吧,伦敦。”
俄狄浦斯那勾人魂魄的声音,宛如幽涧的艾草,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气,从天空中突然传来。
她一只手像提小鸡似的,提着鼻青脸肿,半昏半醒的默卡,收起肉翼,从半空中降落到地上。
“遵命。”
伦敦见到俄狄浦斯,立刻尊敬而谦卑的半跪了下来,行了个完完整整的贵族礼,随后退到一边去了。
“图灵!”
随着俄狄浦斯安然落地,并轻轻的放下了默卡。原本迷迷糊糊的默卡一下子来了精神,三步并两步朝着图灵疾跑了过去。
“默卡……呜。”
图灵幼短的鼻翼动了动,似乎是嗅到了默卡的体香,下意识的低声喃喃咏出了默卡的名字。
默卡紧紧的抱住双目失神的图灵,小心翼翼的挽起了图灵的长发,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