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你说……”
“那些天使,为什么对成为人类的事情,都如此趋之若鹜呢。”
“人类哪有那么好……他们既自私,又高傲,总是贪得无厌,偶尔还会麻烦的不得了。”
“可是玛门姐姐,萨麦尔姐姐……还有妈妈她们,却总是对人类津津乐道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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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破碎的建筑,静静的矗立在无边无际地废墟中央。
它如巴别塔一样孤独的耸立着。虽然它只有四层,但在外人从地面上看来——这座散发着奇怪威压的建筑,仿佛高耸入云。
图灵和默卡被困在了这座高塔的某一区域,无法逃出。
这里血海滔天,风雪密布,急冻的寒霜将默卡和图灵的脚趾牢牢的冻在了地上,让两人无法动弹。
深深的血迹,像是被染成红的蜘蛛网一样,从两人的脚底蔓延出来。血液立刻浸染了周围的地面,并迅速被冻成了一根根血色根茎。
赤红的雪地里,深藏着腐败如林的枯朽尸骨,和势如破竹的血肉怒河。
默卡的眉毛几乎都被冻掉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只金属球体——从外观上来看,那个球体正是backdrop机器。
而图灵则仿佛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样。她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小嘴,双目不住的失神,麻木的看着默卡。
尽管此时,在图灵身后,就有逃出这片区域的大门,可是两人却被一条汹涌波涛的血河隔了开来。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即使在温度如此只低的地方,这片血河非但没有结冰,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煮沸了一样,越发激烈的翻滚了起来。
一只巨大的,宛如小山似的黑色黯影从默卡的背后缓缓的透露出它的真身,向着默卡走了过来。
轰隆,轰隆,轰隆。
它那宛如打雷一般的脚步声,不断的敲打着两人寂灭的心。
一只巨型天使,在这样的寒冷的极冻之地默默的燃烧着,彳亍着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晃的走着。
它来到了默卡身后,对着默卡,举起了它起重机一般的大手。
“图灵。”
“到最后时分了。”
默卡对身后的天使置若罔闻。
他微笑着,举起了他手中的金属球
——就像当初,他和图灵在安魂湖的午后,一起打雪仗时所做的那样。
“我爱你。”
“我可以向你交出,我已有的,和将有的一切。”
“我愿意为你承担,世间最不幸的命运和苦楚。”
“对于我,你仿佛没有遮盖的夜晚。”
“仿佛清澈的黎明。”
“但你该自由了,图灵。”
“你实际上,并没有像我需要你那样,需要我。”
“你不该在我身上,延续你童年在长辈身上受制于人的遗憾。”
“我将不会做任何人的新郎。”
“你也不要成为任何人的妻!”
默卡用开朗的声音,大声对图灵笑着喊道。
他面带笑容,高举起一只手臂,对着图灵抛出了金属球。
他看着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的金属球体,就好像一位看着孩子远去的父亲。
默卡的笑容很甜。
图灵很难解释那种纯粹的甜美。
那种甜蜜,就像是凝聚了一整个夏天的西瓜,吃一口,如麻醉一般的馨香,会从口腔传到心房,在心房里娇柔造作的打滚。
“带着我的爱意,走吧,西西!”
“你要痛快的成长,享受自由,直到天荒地老!”
默卡话刚刚说完,他背后的巨大天使,便奋力的挥下了它手中的那只魔鬼般的巨爪。
狰狞的魔指划过默卡的脖颈,将他的头颅从脖颈上割下,并高高的抛起。
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从图灵的脚下响起,终于将图灵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
默卡抛出的那枚金属球,跨过了宛如冥河一般散发着死亡的血,滚到了图灵的脚边。
图灵看着脚边的backdrop机械,惊恐的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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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图灵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在自家豪华精美的大床上醒来。
离开了默卡,图灵又开始做噩梦了,甚至于分别多年了的黑眼圈,都有了回来的迹象。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图灵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闺房,自己仍然被软禁在厄里斯堡中。
噩梦带来的起床气和残酷的现实,激起了图灵心中的怒火。她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对着卧室里的墙壁砸去。
“噫!!”
嵌着宝石的琉璃台灯应声破碎,吓坏了坐在角落的烟铃。
“大……大小姐。”
“您又做噩梦了吗?”
烟铃怯怯的走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图灵的床边上,关切的向图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