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
默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鲜血像是断了口的水龙头一样,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染红了大厅里雪白的瓷砖地板。
剧烈的眩晕感宛如搅浆的大棒,在默卡的大脑里肆意翻滚,几乎要将他的意识从天灵盖剥离体内。
面临着这样的险境,默卡也不禁对莉莉丝口中仿佛信口开河的话信了几分。
如果我会死的话……我想怎么死?
“当然是老死了……呵呵。”
默卡咧开嘴,苦笑一声,翻了个面,仰倒在地上。
他现在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量,都要被流失的血液抽干了,深深的疲惫感占据着他的脊背,犹如有十层楼压在他身上那么重。
他伸手按压着自己身体的各处,但却没有没有任何地方发出疼痛的预警。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伤,但自己的生命力却是在实实在在的缓缓流失。
默卡深吸一口气,把嘴中剩下的瘀血一口气吐到了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用魔法给自己治疗,为自己补充气血,从腿部开始,一点一点往身体上侧治疗过去。
突然,治疗到肾脏的时候,默卡立刻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哈……哈,咳咳咳咳!”
默卡痛苦的绷直了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拳一样。
哗啦啦的鲜血打在了地板的瓷砖上,好像水盆从桌子上倾倒的声音。
“是我的肾脏出了问题吗……但是,是什么导致的?”
周围的环境,渐渐从暖色调变成了冷色调,斑驳的阴影从每一处可怖的黑暗中袭来,它们像无孔不入的青苔,侵蚀着默卡脑海中残存的印象。
门外沙滩若隐若现的嬉闹声也沉寂下来,默卡脑海中的嗡鸣声突然消寂不见,一种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事的凝重氛围,充斥着整个房间。
默卡咬紧了牙关,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低头向下看去。
他看到一只猫头鹰,倒映在自己的血液汇成的血泊里。
它毛发粗糙,羽毛如豺狼爪牙一般狂放。它的爪子勾在默卡不远处的桌子上,静静的看着默卡。
它的眼睛大大的,喙突弯弯的,面色却如老谋深算的既得利益者一般阴沉。
说来也奇怪,正当默卡抬头望去,想要仔细看看它时,默卡竟发现自己的血液缓缓的蔓延着,竟从桌子底下的地面倒流而上,流到了桌面上。
猫头鹰则像人似的,啄了啄桌子上默卡的血浆,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默卡。
“你……是我的幻觉吗?”
看到一动不动的猫头鹰,默卡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还在问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是不是幻觉,有关系吗?”
而更加恐怖的是,猫头鹰居然开口说话了。
它浑厚的男低音,像是死神在收割生命时吟诵的祷告。
默卡睁大了眼,他竟在一只猫头鹰脸上看到了些许笑意。
“所有的自我意识都是错觉,默卡。”
“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你太嫩了。”
“如果不能理解到这一点,你终究……”
突然,默卡笑了,这似乎有些超乎猫头鹰的意料,打断了它说话的节奏。
“呵呵……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默卡一只手捂着肾脏,一边低声笑着。
“嗯?”
猫头鹰表情略带惊讶,它眼看着默卡从怀里拿出了一颗闪着银光的金属球,不解的歪了歪头。
“既然我解不开幻觉……”
“那就让我陷入更深的幻觉之中吧!”
默卡将backdrop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轻念了两句咒语。
瞬间,默卡浑身一轻。
他用backdrop,强行让自己忽视了自己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