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眼骨上……】
【偏偏在这个节眼骨上,我恢复了记忆?】
“我明白了……莎白。”
“我们赶快前往下一层吧。”
图灵摇了摇头,把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摇出了脑袋。
面对默卡,她没有多说什么。
她转头牵起默卡的手,径直的朝着道路的前方走去。
“我记得通往下一层的路……离这不远。”
“只要走再走三四百米就到了。”
默卡拽了拽图灵的手,没有拽动。
他直觉的意识到,图灵又在逞强了。
这和当年的场景何其相似……
他突然发现,图灵之前透露出的那种莫名的,俄狄浦斯式的气质消失了。
曾经的图灵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等等,图灵。”
“你还好吗?”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休息一会……”
默卡的提议,没有换来图灵的回头,只得到了图灵更加快速的步伐。
她一只手扶着额头,吃痛的皱起了眉头。
源源不断的记忆还在涌入她的大脑……
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把自己的整个一生铺陈在眼前。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休息……”
图灵吐出一口白色浊气,随口说道。
图灵口中呼出的气息,几乎一瞬间便被空气所凝固,变成雪花飘落下来。
图灵痛苦极了。
数不尽的记忆涌入了图灵的大脑,仿佛要把她颅内的神经扭成麻花。
记忆之中,她看见了太多自己求而不得的答案。
实际上,她的母亲,那个俄狄浦斯,并非从来没有打骂过她。
相反,带刺的藤条,凹凸不平的砧板,甚至是剧毒和镣铐,这些都是俄狄浦斯最基本的惩罚图灵的手段。
只不过,为了避免图灵触底反抗,俄狄浦斯通常都会删除图灵的这部分记忆,只留下恐怖的印象,让她再也不敢违抗自己。
因为这些由苦痛组成的空中楼阁。
图灵日复一日的开始变得暴躁,难以相处……
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伤害了那些愿意对自己展开温暖怀抱的人。
这其中包括戴安娜,牧羊人,玛门,萨麦尔……还有数不胜数的,曾经为她流血流泪的刻俄柏士兵。
“哈……哈……呵呵呵。”
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冷笑,图灵突然失声干笑了两声。
难以明说的疼痛,在她脑海里跳舞。
她轻轻松开了牵着默卡的手,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扶着墙壁,痛苦的不能自已。
“我……我……我该不会……”
“该不会是我吧?”
“那个最像母亲的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我和母亲一样啊!”
“一样忍受了实验室那般苦痛的童年,最后却抽刀向弱者,把这些痛苦转嫁给了那些愿意相信我,愿意对我施以温暖的人!”
“哈哈哈,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才是那个把一切都搞砸了的人啊!”
“嘶——”
正当图灵把自己架在悔恨的火堆上翻烤的时候,久久难以自拔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痛,从她的指尖传来,将她惊醒。
她轻声惊叫,转头看去,发现自己那只扶在墙壁上的手,已经已经被冻成了冰块。